自己與她八杆子打不著一撇,如何就成她家的了。
牛嬸聽得一噎,知她是在計較剛進門時自己對她的為難,隻得無助的看向一旁一直沉默著的衛氏。
“衛妹妹,就請你看在我家那兩個小的這些年替你照看阿阿的份上求求陸少夫人吧。”
衛氏雖是個熱心腸,又是個知恩圖報的性子,可自己與沈家這女子本就不相識,方才還那般嫌棄她,此時如何有臉去求她?
看著周圍投來的一雙雙可憐的眼神,她也漸漸意識到,如果不能解決這個麻煩,自己和阿阿怕是也沒安生日子過。
思索一番後隻得硬著頭皮跪下身去,開口祈求道:
“陸少夫人……”
“阿……”
娘。
曲雲初險些喊出了聲,哪有母親給女兒下跪的道理,嚇得連忙將人攙扶了起來。
“衛夫人不必如此,此事說起來也是陸家考慮不周到,才讓鄉親們有了怨言,作為陸家的二少夫人,我自不願看到陸家和曲家村弄得兩敗俱傷。”
說著,又低眉瞥了眼牛嬸。
“眼下最重要的是尋到曲六叔,之後尋出那背後的買家,將銀子歸還給彆人,接下來的事我想陸家自會有所決斷。”
“可牛嬸的確是不知道曲六哥去了何處,這點我可以作證。”
衛氏信誓旦旦的答道。
“我相信她沒撒謊。”
曲雲初眸光流轉間,慢慢看向又在低頭焚燒紙錢的曲阿阿,忽然間就想到了剛才逃走的鬼魂。
那漢子藏在阿阿身體中卻並未傷害她,可見此鬼對她並無惡意。
而阿阿如此年幼,對他那猙獰的模樣一點都不懼怕,還摘掉護身的玉牌使他好接近自己,又能說明她與此鬼該是相識,而且關係甚好。
再回想著那漢子血肉模糊的全身,她大抵猜到該是被陸文謙殺掉的村裡某人。
時間已然過去這麼久,他仍然留戀忘返,不肯去轉世投胎,恐怕是對這世間還存有舍不下之事。
想到此,曲雲初便向衛氏和大家打聽了一番逝者們的一些情況。
裡正一一道來,可說到最後一人時,眾人情緒卻變得頗為動容。
“要說最叫人揪心的還是曲琮這孩子,他與他那娘子成親不過數月,柳四娘也才剛剛有了身孕,他就撒手人寰了。”
話到此處,裡正捋著胡須重重歎了口氣。
“這孩子本就是個苦命的,父母離世得早,家中又無彆的親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哪知天不遂人願,
哎,他那娘子得知噩耗後也是哭得死去活來的,尋死覓活數次,險些落了胎,若不是我們勸著她為曲琮這唯一的血脈著想,恐怕她早已隨曲琮而去。”
聽到這話,曲雲初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阿阿,見她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正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潤進了喪服裡。
她心下頓時了然。
看來那鬼正是曲琮無疑了。
倒不知他與阿阿有著怎樣的情誼,能讓這小不點甘願拿自己的身體護他。
隻可惜自己換了副身子,不能讓這小不點對自己傾心相述了。
眾人正沉浸在一片陰鬱的氣氛中,忽見一名身形魁梧的婆子奔了進來。
如此嚴寒的天氣,她卻熱得滿頭大汗的,一邊跑一邊喊:
“不好啦,不好啦,裡正,四娘她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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