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扯了一下馬的韁繩，沿著滿是彈坑的路基走下了公路，他走的很小心，因為在這樣的爛路上，很有可能存留一些沒引爆的那種所謂的“鬼雷”。
“快點兒！老家夥！咱們這樣下去就都完了。”他雖然走的小心，嘴上卻在催促自己身後步伐緩慢的老馬。
那匹老馬確實走的很慢，它已經很老了，而且還背著一堆沉重的貨物，走的又是坑坑窪窪的下坡路，所以它的步伐非常的躊躇。
就在地精把自己的馬弄下公路之後，他就看到了那架引擎發出嗡嗡聲的飛機：一架“士”字形狀的，小小的伊爾攻擊機。
一般情況下，這類飛機是比較好對付的：因為大部分在定城附近活動的伊爾攻擊機都是獸人部隊所屬空軍，他們作戰經驗少，新武器也不多，沒那麼難纏。
鬆了一口氣，老獸人牽著老馬穿過了十幾米斷掉的樹木和大大小小的彈坑，走到到了剩下的林子的邊緣，藏在了一棵樹下。
那架飛機距離他還有很遠，基本上不會看見地上的他。即便是看見了，隻要單人匹馬鑽進樹林，對方也不會浪費彈藥了。
在沒有明確目標的情況下開火，打中目標的概率是非常低的：你也不知道對方往樹林裡的前進方向，貿然開火完全沒有道理。
透過頭頂的樹枝和葉子，老地精看到了那架盤旋的飛機。這時候他是不敢隨便出去趕路的，那隻會讓自己死得毫無價值。
他不知道再過兩個月樹葉開始掉落之後他們怎麼在白天把貨物運到定城裡去，也不知道定城還能不能堅守到那個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那架伊爾攻擊機降低了高度，這個時候另一架伊爾攻擊機跟了上來——這也符合大唐帝國的空戰教程，任何作戰行動最好都要有至少兩架飛機同時行動。
長機和僚機之間可以互相配合，並且可以更有效的打擊敵人，這套戰術行之有效，所以也就被沿用至今。
從理論上來講，這套戰術確實經過了實戰的檢驗，唐陌直接拿過來使用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兩架飛機一前一後的沿著道路向老地精來時的方向飛去，他們似乎在尋找地麵上的目標，這對於飛行員們來說也是一個技術活。
畢竟地麵上靜止的人對於高空飛行的飛行員來說太小了，這時候獸人可沒有什麼對地搜索吊艙，也沒有活動目標分析ai係統來輔助判定，所以隻能依靠肉眼來識彆。
可問題是這條道路上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兒多：有來不及被拖走廢棄在路上的汽車，有被打死的戰馬，有破碎的馬車，也有大大小小的彈坑。
要想在這麼亂的環境中找到幾個可以攻擊的目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在大約五百多米的高度上，兩架飛機囂張的一前一後盤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老地精和他的老馬，這兩架獸人的飛機一直沒走，就在附近來回飛行。
自從獸人部隊修好了一個前線機場之後，他們的伊爾攻擊機就可以在本島西南肆意的飛行了。地精的空軍幾乎已經失去了作戰的能力，獸人的空軍已經掌控了定城附近的製空權。
地精這邊又沒有幾門高射炮，所以隻能眼看著這些伊爾和斯圖卡在天空中和蒼蠅一樣來回亂飛。
斯圖卡一般被用來攻擊山區的碉堡，它攜帶的大型航彈多少可以對那些挖空山體得來的碉堡和射擊孔有一些威懾力。
畢竟在沒有乾擾的前提下，斯圖卡的攻擊精度很高，500公斤的航彈對石頭也有一定的破壞力。
因此攻擊地麵車隊還有小型目標的任務就落在了伊爾攻擊身上，它可以攜帶火箭彈，還有20毫米口徑的航炮，低空攻擊威懾力十足。
隻要被這類飛機發現，隻需要壓低機頭對地掃射，就可以用火箭彈和機炮犁出兩道溝壑，讓周圍的人和車輛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疾風驟雨。
老地精坐在樹下休息了幾分鐘，頭頂上的兩架飛機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這讓他非常的煩躁：他甚至懷疑對方就是看見了他，就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等著就等著吧！我看你們耗光了油料走不走！帶著一點兒賭氣的成分，老地精在心裡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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