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希瑞克的海軍士兵們正在極力挽救他們那冒著濃煙燃燒著大火的戰艦的時候,有人透過卷動的黑煙,看到了遠處成群結隊撲來的斯圖卡。
“飛機!飛機!”有軍官指著天空大聲的提醒著自己的同伴,可多數人卻對此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沒辦法,他們本來就不多的馬克沁機槍,又有有些被炸毀了,剩餘的機槍其實也沒有多少彈藥的。
這些機槍本來被安置在戰艦上,就不是為了防空作戰的。它們之前的作用,隻是對付一些靠近過來的敵軍小艇罷了。
甚至,可以說,這些機槍用來鎮壓船上水兵的暴亂的功能,都比防空大得多。
所以這些機槍的備彈其實根本就不多,可剛才的對空作戰,哪個機槍沒打出幾千發子彈?
“呯!”一個端著步槍的希瑞克小兵對著天空又打了一槍,可這個時候那些可怕的飛機還沒開始俯衝呢。
也沒有人去管他,這個時候還有勇氣站在甲板上,拿著步槍對著天空打一槍的人,已經算是勇士了。
更多的人都在茫然無措的處於混亂之中,有些人忙著撲滅甲板上的大火,有些人正在幫忙抬甲板上的傷員,還有一些人正在被長官們拉起來準備防空作戰。
機槍陣位上,操控機槍的射手正在給機槍的水箱更換冷水:剛剛的交戰,這挺機槍已經把水箱裡的水打得滾燙了。
透過正在翻滾的濃煙,這個射手能夠看見,雲端的一架架機翼彎折的斯圖卡俯衝轟炸機,正徑直俯衝下來,把機頭對準了外圍受損的戰艦。
“彈鏈!彈鏈!”這名射手大聲的叫喊著,催促幫手把隔壁艙室裡儲存的彈藥送到他身邊來。
他的腳下全是彈殼,有些隨著戰艦的起伏搖擺還會翻滾到更遠的地方去,有些彈殼滾落在屍體旁邊,止住了去路就這麼停了下來。
還有一些彈殼,滾著滾著就被鮮血黏住,就這樣停在那裡,然後一點點被鮮血包圍。
“突突突!”遠處,一架負責掩護的屠夫戰鬥機開始了俯衝掃射,密集的彈藥穿過了烈火,撕碎了黑煙,擊穿了人群,砸在甲板上劈啪作響。
緊接著,在這些希瑞克水手們絕望的眼神中,這架屠夫戰鬥機撞破了濃煙,從他們的頭頂上呼嘯而過,嚇得所有人都縮了一下脖子。
還沒等這些人慶幸自己多開了第一輪少射攻擊,第二架屠夫戰鬥機就緊跟著撞破了黑煙,在烈火之上衝了出來,對著甲板上的羔羊們打出了雨點一般的子彈。
這些剛剛還慶幸自己沒死的可憐蟲們頓時間支離破碎人仰馬翻,剩下的人終於想起,他們是有奔逃的權力的。
於是乎,一時間甲板上的人又開始了狂歡:有些嚇得往身邊的鐵門裡衝,試圖做個縮頭烏龜;有些人直接翻過旁邊的欄杆躍入海中,來一個一了百了。
兩架屠夫俯衝掃射開路之後,一架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就如期而至,將碩大的炸彈投在了這艘戰艦肥碩的艦體中部。
炸彈好巧不巧直接鑽進了這艘戰艦的煙囪,幾秒鐘後巨大的爆炸就折斷了這艘戰艦的脊梁。
龍骨直接斷裂的戰艦從中間斷裂開來,海水輕鬆撕扯,無孔不入的侵襲著所有的艙室。
戰艦的兩端開始高高翹起,中間斷裂的部分沉入海水中,周圍還翻滾著巨大的氣泡,炸出了一片片白色的浪花。
哥布爾王國的海軍總司令官看著不遠處折斷的戰艦,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剛剛的一輪攻擊,他已經明顯感覺到,敵人的配合越發的純熟了。投彈更加精準,攻擊也更加肆無忌憚。
有了經驗交流,第一輪攻擊的飛行員們已經把一些注意事項告知給了第二輪執行轟炸任務的飛行員。
他們提醒自己的戰友注意兩側那為數不多的機槍陣位,提醒自己的戰友最容易命中的切入位置。
當然了,與此同時,起火冒煙的戰艦速度也更慢,攻擊的成功率自然也就更高了。
總之,一支受損的艦隊,被空襲攻擊,其實是有點兒在劫難逃的味道的。整個艦隊籠罩在煙與火之中,看起來甚至有那麼點兒悲壯。
隻可惜悲壯對於正在經曆悲壯的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往往意味著,他們正處於劣勢,而且很容易就會悲壯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