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武三郎是連回頭都不敢的,他拚了命的向前奔跑,根本不去管身後有多少人能跟上他的步伐。
事實上也沒有幾個人反應過來跟著他一起跑,除了他的侍衛長之外,就隻有幾個聰明的地精,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們一直向前奔跑,一直跑,有個倒黴的連大頭鞋都跑丟了,都沒顧得上回頭去撿。
至於說蜃文希,這個時候已經把手舉起來了,他站在那裡雙腿發軟,眼看著身邊的侍衛一個接著一個中槍倒下。
很快,在隻剩下七八個人的時候,槍聲漸漸稀疏了起來,一方麵是因為蜃國侍衛的子彈確實打光了,一方麵也是因為唐軍停火了。
一群身穿迷彩軍服,手裡端著衝鋒槍,並不太適合城市巷戰的士兵,從四麵八方鑽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所有人,一副稍有不對就開槍的架勢。
“誰是蜃文希?”一個唐軍士兵端著武器,警惕的喊了一聲,然後這些僥幸存活下來的蜃國倒黴蛋兒們就齊齊的看向了舉著胳膊的蜃文希。
這個落魄的文官現在一身灰塵,根本沒有了往日裡那副神氣的模樣,站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落魄的侏儒。
唐軍的指揮官放下了手裡的衝鋒槍,走到了蜃文希的身邊,仔細端詳了一下對方,然後開口問道:“剛才跑了的那幾個,是蜃武三郎?”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蜃文希張嘴就是謊言,幾乎是本能的,下意識的反應。
隻可惜還沒等他說完,他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清脆無比,也讓這位蜃國的高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還從未被人這麼直接抽耳光呢,所以這一瞬間竟然呆立在那裡,滿眼都是迷茫與呆滯。
“再撒謊我就打飛你嘴裡的牙。”為首的唐軍軍官可沒有一點兒優待俘虜的意思,他隻想知道蜃武三郎的位置,因為那有關他的功勳。
至於說蜃文希這種垃圾,他已經抓住了,那就沒什麼價值了。抓住就是功勞,不需要他去爭,那也是一份功勞。
所以他不介意在上交這份到手的功勞的時候,少一些微不足道的零件,比如說手指頭,比如說牙齒,比如說耳朵……
反正驗貨的人也不會為難他,最多就是隨便問幾句過程,警告他一下下不為例之類的話,然後該發獎金還是會發獎金,該給勳章還是會給勳章。
“我是蜃國的官員……我投降了……我應該……”蜃文希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強調自己的地位,希望可以得到公正的待遇。
結果他真的沒想到,或者說他想到了,可沒覺得對方真的會做出最強硬的選擇——他的話沒說完,對方就真的抄起了湯姆森衝鋒槍的槍托,狠狠給蜃文希來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是耳光那麼簡單了,蜃文希捂著臉頰慘叫了一聲跌倒在地,隨後他的鮮血就甩在了地上,裡麵還能看見幾顆發黃的牙齒。
“真特麼的話多,特麼的蜃國官員金貴是嗎?”唐軍的指揮官這結結實實的一槍托砸下去,頓時覺得渾身舒爽。
他上去又給了蜃文希一腳,罵罵咧咧的看向了周圍的蜃國俘虜:“這狗東西真是蜃文希?”
一群蜃國的衛兵趕緊不停的點頭,仿佛動作慢了一點兒,自己就要被打死一樣。
“剛才跑的人裡麵,有蜃武三郎?”這為首的指揮官又繼續問這些已經徹底被嚇壞了的侍衛。
蜃國的侍衛趕緊繼續點頭,還有幾個怕眼前的唐國軍官不滿意,又開口補充道:“對,還有我們的侍衛長,他們倆都跑了。”
“你看看你,這幾個人比你懂事兒多了。”對著地上蜷縮起來如同大蝦一樣的蜃文希啐了一口,唐軍的指揮官哼了一聲對自己的部下們吩咐道:“走!把這些人押回去!”
然後他看了看周圍:“算這幾個混蛋跑的快,等會兒聯絡友軍,縮小包圍圈!我看他能跑到哪兒去!”
……
蜃武三郎能跑到哪兒去呢?他還真找到了一條可以跑的通道。他終於還是沒找到那些駐紮在附近的蜃國潰兵,而是帶著三五個人,繞了一圈之後,潛逃到了城市南麵的廢墟附近。
這裡其實已經屬於唐軍控製區了,不過相對來說搜索也變得不再那麼嚴格。
蜃武三郎決定找個地方潛伏起來,如果藏的好,或許可以躲一陣子。等到戰爭結束,到時候他再偽裝一下,甚至可以逃回國內。
所以他和自己的幾個部下小心翼翼的在廢墟中前行,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條件比較好的地方。
結果就在他們翻過了一堵坍塌了一半的矮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齊國平民拎著水桶站在那裡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