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包藏著許多罪惡。
狼城的夜,如今也被燈光裝點的非常璀璨,可這裡終究不是龍城,不是布納斯,所以大多數的街道,還是一片漆黑。
一輛馬車沿著還算乾淨的街道緩慢行駛,馬車上的煤氣燈散發著讓人昏昏欲睡的光芒。
這種馬車正在漸漸被時代淘汰,可在被淘汰以前,它還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兩匹駿馬拉著這輛馬車穿過了不算亮堂的街道,然後在一處胡同前麵停了下來。
一個瘦弱的男人跳下了馬車,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裡的夜晚並不熱鬨,或者說和其他的城市比較起來,這裡的夜晚沒有什麼不同,都陰森森的。
最近的那盞路燈距離這裡也有幾十米遠,它散發的脆弱的光根本照耀不到這個巷子口。
那個男人看了看周圍,然後讓出了馬車的車門位置,另一個男人從裡麵鑽了出來。
他也讓開了位置,警惕的看著四周,他很強壯,比之前那個瘦弱的男人強壯太多。
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夾住了馬車,看著就有一股子專業的味道,然後這輛馬車的上麵,鑽出了一個瘦高的漢子。
漢子的樣貌被兜帽遮住,他身上的大部分地方,也都被黑色的披風蓋了起來。
隻是,當他一隻腳踩在地麵上之後,另一隻腳落地的時候,卻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撞擊聲。
這個男人的一隻腳是假的,鐵做的鞋子並不能代替他原來的那條腿,所以他走起路來有些顛簸,一高一低。
三個人並沒有停留,直接就走進了巷子深處,而那輛馬車也沒有停在這裡,而是兜了一圈,停在了路燈的旁邊。
一般人都會選擇光亮的位置等人,如果刻意選擇黑暗的地方停車,反而會引起巡警的懷疑。所以馬車的車夫很老道的找了個光亮的地方,這種謹慎隻有經常潛伏的老油條才有。
瘦高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巷子儘頭,在熟悉的木頭房門上敲打了三下。
如今布納斯的公寓許多大門都是包鐵皮的了,那種敲擊在上麵厚重的回響,讓經常打家劫舍的他非常的討厭。
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為什麼要用鐵做大門?木頭的難道不好嗎?這種一踹就開的大門難道不應該一直保留著嗎?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從裡麵推開,開門的男人讓出了位置,三個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最後一個進去的瘦子在關上房門之前,又探出了腦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外麵,這才關上了房門。
很讓人意外的,屋子裡竟然有電燈照明,這樣的光明,讓三個習慣了黑暗的來客多多少少有點兒不適應。
“你倒是會享受。”幾乎渾身都被鬥篷罩住的瘦高男人冷笑了一聲,然後用一根鉤子拉開了自己的兜帽。
一張滿是疤痕,醜陋無比的臉就露了出來,那些古怪的紋身讓他看起來有點兒嚇人。
這個男人正是丘姆羅,那個福大命大,丟了一條腿丟了一隻手還沒死的男人。
之前他的身體如同熊一樣強壯,可經過兩次負傷之後,他就隻剩下瘦高的殘軀了。
“我總要弄出一副和我地位相符的狀態吧……不然彆人懷疑我怎麼辦。”房間的主人示意三個人隨便坐:“一路過來,很不容易吧?”
“確實不容易,那些人不好對付……但是我們更不好對付。”強壯的跟班冷笑著,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盯著迎接他們的男人:“你究竟是誰……這房間原來的主人哪兒去了?”
他似乎篤定房間的主人不對勁了,手已經摸向腰間,似乎準備掏出手槍一樣。
“嗬……”男人搖了搖頭,不屑一顧甚至都不願意打理那個作勢要掏家夥的壯漢。
丘姆羅全程都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房間的高牆上,掛著一幅畫像,一幅羅寧·費舍洛伯爵的畫像。
他頭也沒回,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好了!如果他有問題,在這裡等我們的就是至少20個銀狐的人了。”
說完,他才轉過頭,看向了對方,開口自我介紹道:“我叫丘姆羅!閣下呢?”
當聽到丘姆羅這個名字之後,房間的主人明顯有些不太自然,不過瞬間之後,他就恢複了過來,卻並沒有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