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略顯荒廢的街道上,乞丐們成群結隊的聚在一起,滿眼好奇的打量著駛過街道的馬車。
出於對有錢人的天生畏懼,他們縮了縮自己的身體,蓬頭垢麵的堆在角落,遠看就像是一片沒人收拾的垃圾。
隻不過這些人都活著,骨瘦如柴落魄可悲的活著,活在這麼一個,不把他們當成人的世界。
經過的馬車明顯是僭越的規製的,因為它使用了四個車輪,還設計了複雜的減震係統。
複雜而且昂貴的減震係統讓這輛馬車行駛在並不平整的道路上的時候,車身晃動有一種非常平順的感覺,很顯然馬車的主人絕對有一顆享受的心。
兵荒馬亂的年頭,加上貪汙腐化,已經沒有人太在意規製這種東西了。有錢人在這裡就是天地,就是傳統規章製度的挑戰者。
隨著馬車駛過街道,一些店鋪的夥計也開始注意到這輛看起來大氣磅礴的馬車,因為在他們這裡,用的起兩匹馬拉車的人不算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城裡來的大戶人家,看著真氣派。”一個夥計看到馬車上的車夫,一臉羨慕的感慨道。
僅僅看這車夫身上穿著的綢緞,就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來,坐在馬車裡的人,一定是非富則貴的存在。
這輛馬車就這樣停在了官府的門口,車上的仆人跳下來,走到門口向侍衛遞上了自己的名帖。
原本門口的侍衛一臉的嫌棄,不過在接到了名帖的同時感受到了手心一沉,定睛一看原來名帖下麵,竟然還藏著一枚沉甸甸的金幣!
隨著鄭國在對蜃國的戰爭中落敗,損失慘重而且國力日漸衰弱之後,願意拿著金幣行賄門衛的人是不多見了。
於是乎,那門衛不屑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甚至連身子都矮了三分,堆笑著道:“貴客稍後。”
然後他就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院子,裝出了一副拿錢辦事儘心儘力的模樣——畢竟,一個金幣不好賺,總是要讓掏錢的恩客感覺服務到位物超所值才行。
嗯,其實仔細想想,用恩客來形容也沒毛病,不都是服務行業嗎,不寒磣……
很快那侍衛就回來了,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那叫一個殷勤:“城主大人有請。”
這時候那遞上名帖的隨從才返回到馬車邊,恭敬的幫忙拉開了車門,裡麵一個中年人終於邁出了腿來,踩在了被仆人提前墊好了的軟凳上。
即便是在鄭國最巔峰的時候,這樣講究排場的人也不多,而且大多數都集中在王城裡,這樣的海邊城鎮是見不到的。
中年人穿金戴銀,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在彰顯著自己的大富大貴。他走下馬車之後,左右看了看,然後就跟在引路的侍衛後麵,走進了這座明顯有些破敗的官府衙門。
隻是看房頂缺的瓦片,還有牆角堆放的亂七八糟的木材還有石料,就可以看得出來,這裡已經年久失修,完全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了。
可如果說這個城市沒有有錢人,那確實是冤枉了——有錢也沒人會掏錢出來修公家的府衙啊。
君不見,在府衙的兩側,那就是富麗堂皇的豪宅,雕梁畫棟氣派非凡,高牆大院金頂紅牆?
“城主大人。”侍衛帶著中年人走到了穿著官服,一本正經坐在首位上的老者麵前,弓身問候道。
“你下去吧。”老者輕輕一揮手,侍衛就趕緊退出了房間,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也關了個嚴實。
沒人希望自己和彆人談論要事的時候,旁邊還站著個級彆不夠的電燈泡。所以當這位城主大人看向中年人身邊站著的仆人的時候,眼神是非常不善的。
“這是我的心腹,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中年人笑著解釋了一下,隨意的把絲綢做的手套丟在了桌子上。
“長幼無序,尊卑不分……取亂之道!”老城主哼了一聲,對中年男人這樣的說法非常的不滿。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資格教育麵前的這位中年人,於是哼了一聲之後,就說起了正事來:“你說的這個貴人……真的能做到你說的事情?”
“我說過了,城主大人……隻要你敢收……這些就是您的了。”中年男人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憑據,遞給了老城主。
老城主一愣,然後就認出那是一張票據,是在李家的商行裡隨意支取10萬個金幣的票據。
那是整整10萬個金幣啊!知道什麼概念麼?鄭國商人誰能拿出10萬個金幣來,那都算是“土豪”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隻要城主大人願意答應他們的條件,後續還有孝敬。”中年人笑著將那張票據推給了老城主,開口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