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最終桌子停了下來,停在了接近走廊中間的地方。因為屍體太多,實在是太沉重了,所以再無法被他推動一寸。
而他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他想要休息一下。
“沒事了。”桌子那一邊,一個他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年輕的軍官翻過了桌子,跳到了他的身邊。
渾身浴血的年輕軍官猛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攤倒下去,卻被來人一伸手摟在了懷中。
“我守住了。”年輕的軍官說話的時候,有血沫子從他的嘴裡噴出來,刺刀劃破了他的血管,刺穿了他的心肺,他卻沒感到半點兒的疼痛。
“嗯!你比我厲害,上學的時候你就比我厲害。”抱著他的年輕軍官強擠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
“我成績……不如你的……你……忘了……”懷中的年輕人眼睛緩緩閉合:“幫我……照顧……我……媽。”
最後這句話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抱著他的年輕軍官低著頭看不到任何表情,用力抱著懷中的身體,隻是哽咽著,輕聲應道:“好。”
“誰乾的?”將屍體平放好,將自己同學的雙手疊在胸前,盯著手指上滿是血跡的蒲公英戒指,一路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的年輕軍官站起身來,陰沉著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在長廊裡飄蕩,仿佛是一隻要吃人的厲鬼一般:“誰乾的?”
“不需要問了。”多恩國王走到了軍官身邊,低頭看著躺在大理石地上,粘稠的鮮血中的屍體,語氣同樣陰沉的可怕。
然後,猛然間抬起頭來,看著那些被看押起來的叛軍士兵們,冷聲下達了命令:“參與叛亂的人,一律處死!”
“呯!”一名士兵扣下了扳機,他用槍指著的那個叛軍捂著胸口靠在牆上滑倒在地。
“呯!呯!呯!”下一秒鐘,走廊裡的槍聲此起彼伏,那些剛剛還以為自己勝利在望,推著桌子靠近大門的叛軍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在槍聲中倒下。
“我沒開槍,我離桌子還遠著呢!”一個叛軍士兵絕望的叫喊,可他還沒喊完就被一槍打中了腦袋。
一大片叛軍屍體堆砌在角落,鮮血擴散開來,沿著平整的大理石地麵到處流淌。
這場政變,或者說叛變,注定要血腥殘酷,沒有人能夠更改。
“我答應過他……要讓他成為我的侍衛隊長!”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年輕屍體,多恩國王在槍聲中落淚。
即便是見過了許多,覺得自己權術嫻熟心硬如鐵的多恩國王,此時此刻也落淚了。
人越是經曆的多,越是對最淳樸的,最簡單的感情視作珍寶。作為一名國王,能有一個在關鍵時刻依舊忠誠的臣子,這讓多恩國王感覺到了溫暖。
稱孤道寡才坐上的那把椅子太過冰冷,所以這股溫暖讓他那乾涸了許久的眼眶濕潤了。
“蘇米爾和希瑞克的人都在外麵呢,陛下。”戾氣衝天的年輕軍官低頭看著自己同學的屍體,似乎對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味不太滿意。
這裡的鮮血還是太少了,這裡的屍體還是太少了,這麼少……怎麼夠呢?怎麼能夠配得上自己兄弟呢?場麵不夠壯觀啊!血,流的還不夠多啊!
“那些混蛋!我要親自殺了他們!”多恩國王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是,交給我吧。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解脫。”年輕的軍官抬起頭,臉上還帶著血水。
“好!”多恩國王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然後他就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是他的同學?”
“是。”年輕的軍官看著自己的手下把桌子抬到了一旁,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你的部隊現在就是我的侍衛隊了,你暫代侍衛隊長!”多恩國王吩咐道:“派人出去,召集大臣!”
“大多數人都來不了了。”剛剛在街道上策馬奔騰的華服年輕人跨過了幾個叛軍的屍體,走到了多恩國王的身邊:“不少人參加了叛亂,還有人沒有投靠叛軍,被叛亂分子殺害了。”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他單膝跪地,伸手按在了自己學弟的額頭上,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然後,沉默了幾秒鐘後,他頭也不抬的輕聲對多恩國王說道:“希倫王國的軍隊已經越過邊境了……剛剛送到的消息。”
這兩天身體不太好,狀態很差,補更先緩緩,讓我調整調整……狀態恢複就補更,欠大家的3更肯定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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