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雜物間之中,滿是臭汗和血腥的味道,這三四個平方米不到的清潔間之中,硬生生的塞進了四個人。
滋味很難受?狹小的空間配上難聞的氣味,還有耳邊時不時的呻吟,待在裡麵的倒黴蛋,必須時刻體會男上加男的滋味,大概是真的身處人間煉獄。
而這,還是對某些人的“優待”.
“.不錯了,安楠先生把這裡免費給我們用,至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還讓醫生幫我們看病”
對於命獅老大達姆來說,本地的主人安楠先生,還有他貌似毫無存在感的屋主太太,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
不僅給了他們工作,還看著他們生活不便,把雜物間、傭人房等零碎地區免費給他們用。
“.就是他人好像太好了,我們隻是說了‘在騷亂中受傷’他就真的信了,還讓醫生給我們治療。這是好事,可人太好是會吃虧的.”
達姆還有空擔憂這裡的主人心太好,會被人騙。
在他看來,這是有的放矢,畢竟在不遠處的園丁房之中,就有一群惡徒。
難民營已經被劃分為“血宴”和“非血宴”兩大陣營,而承接了動物馴養和園藝工作的園丁、飼養區域,就是血宴的“地盤”
很詭異的,敵對的雙方就在不遠的區域,彼此遙望彼此警惕,卻不敢越雷池一步.隻要在地麵發生血案,大宅裡的獵犬一叫,治安官馬上就會來處理問題。
可能是擔心最近形勢不太穩定,安楠先生又買了兩隻獵犬,並邀請了一個治安官在不遠處常駐當然,名義上是捐獻了一個“警亭”。
這下,兩邊算是徹底不敢在這裡麵對殺了。
實際上,就算沒有這些,兩邊也早就達成了默契,他們會在地下的選定環境互殺,但一上地麵,就必須收手。
這種前一刻還打生打死,後一秒卻仿若路人的詭異場景,讓看客都有點不適應但是,這是在這裡存活下去必須遵守的鐵律,越線者或是被滅口,或是被直接拋棄。
路平安其實低估了他們“被驅逐”的恐懼這裡可不是單獨的一座城市,甚至不是一個世界,而是以羽族為核心的泛宇宙圈層。
在這裡成為通緝犯,那可比地球通緝犯慘很多,隻要給的“卡頓”夠多,搞不好一線世界的大佬都會親自出手追殺。
但事實是,在成為“宇宙通緝犯”之前,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逃離這個泛宇宙圈,隻能淪為野狗.當他們打不過普通的鄉下警員和治安官的時候,那通緝犯過的和乞丐何其相似。
就是知道後果,他們才分外珍惜這最後的可能性,珍惜這個願意為其提供“橄欖枝”的路平安.哪怕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鄉下來的土財主遠比表現出來的有野心和現實。
他們依舊甘心被利用,興高采烈的當狗.當工人,是因為他們根本沒的選。
彆說路平安一路小心,在各方麵偽裝的比羽族人還要羽族人,就算他出了什麼漏洞,恐怕這些人也會主動找補。
他的出現,極大的提高了他們生活待遇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給了他們一個上升的途徑,一個融入這個社會的可能性。
而如果這僅僅隻是機會的話,那麼,一個“管家貴族”的身份,就足以讓其彼此廝殺了。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似乎路平安短時內獲得的,就遠超他們的上限.實際上,是他們的“身份”,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們“機會”。
他們中的很多人是有能力的,但這個過於富足且緩慢的世界,並不需要“能力”。
就算是普通的雜物店打工仔,他們都願意選擇鄰居家的傻小子,而不是外族來的博士生。
這樣的現實,讓這些“有能力者”難受,發瘋,卻無計可施他們拿出來的“新發明”、“新發現”毫無意義,這裡並不需要改革,甚至隱約拒絕社會層麵的文化進步、技術改革。
想要在這裡活的好,就必須符合他們的規則,融入他們而作為外族,他們連第一步都做不到。
可以說,“追殺計劃”的設計者,是懂這個宇宙懂羽族的,如果沒有足夠時間的外區沉澱,無法以“羽族”的身份進入這個宇宙,追殺任務根本無法執行,大家一起進難民營吃救濟糧吧。
呃,實際上,已經有好幾位獵殺者,混得和乞丐差不多,就差和血宴的人當鄰居了。
路平安還讓自己的那個“屬下”,去接濟了一下他們,同時,也得到了其中的一些情報。
“.好像有點不太行。”
加上那三個人,被找出來的“獵手”也就十一位,而能夠被“找出來”這件事本身,也意味著他們的水平有限,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