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秀的目光隨之便落在了六百身上。
至於其他人,此時卻已經發現了局麵完全崩盤。
此時,彆說繼續戰鬥下去,就連逃跑都已經喪失了勇氣。
他們之前就有人發現,那種白霧組成的圍繞,就好似那白骨祭壇一般,根本沒辦法打破。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都已經砧板上的一塊肉,早已經無處可逃了。
其中大多數人,在失去了霸主的領導後,便開始了投降,向著死亡臣服,期望能夠將自己轉化為亡靈,從而繼續延續自身的存在。
然而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著這個資格,他們的唯一出路便是在接下來逐漸死亡,然後成為祭品。
求饒、崩潰、絕望、咒罵、再一次求饒。
大部分生命,在外力帶來的死亡麵前,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彆。
生命都是在這一刻變得一文不值。
整座白骨祭壇都在因此而閃耀生輝。
那邊的牛馬旅者也見勢不對,其中祭司搖了搖頭後,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身後退去。
頓時,其他三個牛馬也抽身後退,他們身上出現了一抹光輝。
一個模塊,從祭司手中流出,然後落在了土地上麵。
頓時一抹光輝從那模塊上麵迸發,形成了另一種力量。
原本穩穩將這裡徹底限製住的穢土力量,在這一股力量麵前出現了一絲紊亂,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然後四個旅者都在這一刻選擇勾連旅者體係,然後選擇了回歸。
頓時,四個旅者轉眼之間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對於這一切,賀卡得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那種力量,他感覺自己摻和進去,或許能夠以自身受損作為代價,留下一兩個人。
但是何必呢?
留下這些旅者,能夠讓自己多收獲幾分麼?
能讓白骨王對自己多幾分獎賞?
又或者是這些人逃走的話,會繼續乾擾獻祭儀式的進行麼?
既然不能的話,那就何必以自己的損傷去強行留人呢?
頓時,所有壓力便全部都落在了六百的身上。
六百此時也感覺到萬般難受。
這些家夥真的不足以謀。
陸柏並未將具體的情況告知給六百,隻讓他按照過往的行為軌跡,繼續前行。
所以,他才會按照自己原本的軌跡,同化自身的族群,然後加入這所謂的世界聯合議會。
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的層次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那無儘蒼羽生命層次提升之後,卻滿腦子都是所謂的犧牲。
然後根本沒有真正的發揮出自身的潛力,就一股腦燃燒,開始同歸於儘。
如果真能同歸於儘帶走一兩個也好,但是卻並沒能做到。
至於說那幾個旅者逃跑,反倒是應有之義了。
對方已經預料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提前收集了一些生命種子。
他們逃走了,總會有一些生命不會因此斷絕,能在其他世界茁壯成長。
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也要逃了。
當然,雖然壓力大,但是六百卻表現得相對穩定。
他之所以感覺到萬般難受,其實怕的就是令陸柏失望而已。
本身而言,他確定自己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戰鬥漸漸進入尾聲,六百看到聯軍大部分人都在這過程中死去。
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繼續堅持,不斷以生死刺激,然後令自身形態發生轉變,然後應對其他人的圍攻。
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將其稱之為戰鬥了,而是六百單方麵的逃跑。
而此時,那座白骨祭壇正在散發著某種威壓,在這種威壓之下,一絲蠕動的意誌投射到了這裡。
無論是老骨頭、賀卡得還是新秀,都在這一刻全身一僵,不敢動彈。
而六百也能感覺到,有著一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這道視線,甚至差點令他生命和死亡結合的結構崩潰,渾身的死亡力量都在這一刻沸騰。
這一刻,六百感覺自己遭遇了死亡本身,他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六百從這一片空白之中恢複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固定在了白骨祭壇的中心位置。
而側過頭看去,便發現整個世界,都蔓延著黑色的溝壑。
這些溝壑就好像是一隻漆黑的大嘴,正在漸漸啃食著這個世界。
無數生命隨之而死去,死亡的力量和不甘的怨氣瘋狂的跳動。
世界的死亡,在這一刻清晰的展露在了六百的眼中。
而自己,這是這個死亡世界最後的點綴,他將被徹底獻祭。
並且,體內的神器碎片,崇高生命,不知何時也已經被取走了。
旁邊則是那三個死靈。
他們三人一言不發,和六百一般,看著眼前世界毀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