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織林的目光呆滯,難以置信地看著主任。
你……你怎麼會和嶽峰一條心?
這樣的話,我還怎麼扳動他?
紀元海這個小科長,對羅織林來說不重要,但卻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號——如果連嶽峰帶來的一個小科長,他都拿不下,羅織林還拿什麼跟嶽峰繼續針鋒相對?
更令羅織林難以置信的是,剩下的幾位副主任,也有兩位陸續表態,都是一個意思,勸羅織林息事寧人。
工作中有些衝突,本來就是在所難免的,不應該鬨得特彆厲害。
羅織林看到其他副主任也察言觀色,陸續改變了說法。
他們也許是從眾,也許是因為主任的表態而跟著表態。
“陳叔叔和李大哥他們,也不是泥捏的。”嶽峰笑道,“他們既然說了要幫忙,現在不就體現出來了嗎?”
張渤也是躲著紀元海走,能不見麵儘可能不見麵。
得知趙紅磊的遭遇後,方麗娟私下裡找紀元海了一次,跟他道歉,生怕紀元海針對她。
但是相比較去年,同學會開始少了校園的灑脫,多了一些比較庸俗現實的考量。
之後王竹雲對劉芳芳等手下宣布,天和公司過去兩年雖然是在投資一些固定資產,但是主要經營業務還是一些植物產出方麵,比如珍貴藥物,珍稀花卉,甚至包括一些糧食、瓜果、綠化的植物改良。
王竹雲也沒說立刻就在望灘縣投資,而是派遣山小偉帶人去望灘縣常駐一個辦事點,把郭順德招進去工作,並且觀察一些老實、人品可靠的人,留待將來備用。
性子要強的肖建業去了公安那邊,現在養出來一雙帶有職業病的眼,老是打量同學們的神情,喝了酒後眼睛也是明亮的,頗為瘮人。
一場同學會開完,同學們的交情在當晚最好,隨後又各自回家過生活。
一切底子都準備好,畫紙、筆墨紙硯也都齊備,紀元海已經做好了畫一幅精彩畫卷的準備。
紀元海也有些詫異:“主任怎麼會突然站在我們這一邊?”
老白白成誌因為去年被提了個副科,則是在紀元海之後,也成了個話題人物。
花老板甚至為了這件事特意打電話跟紀元海說起這件事,說芳草軒自從沒有了紀元海,水平可不如以前了。
畢竟他們每一個進入編製後,各個單位都有介紹對象的,基本上條件相差不多,相貌也差不多的情況下,結婚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紀元海對此倒也並不感覺特彆惋惜。
但是毫無疑問,羅織林這一天心內升起了絕望——完了,主任這個位置,他根本毫無半點跟嶽峰競爭的可能。
已經結婚的聶曉燕喝醉了酒,過來給紀元海敬了一杯酒,一仰頭喝光了,然後轉身坐回去,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對於紀元海這樣搶先占了一些優勢,本來又有聲譽的,和同學們的交情還是有必要的。如果將來發展不好,同學們的幫忙能夠起到多大作用,那就難免要打一個問號。
以調研組為契機,以紀元海為目標作為試探,羅織林衝鋒了,然後嘗到了一敗塗地的滋味。
時間匆匆,過得倒也快。
像是周恒一樣,到現在尚未準備結婚的,整個班級裡麵隻有寥寥三個。
至於他哭的是什麼,紀元海、周恒等人雖然知情並未聲張,其他同學不太知情,難免鄙夷他酒品;畢竟這小子人品本來就不好,哪怕是現在前途好,現在看上去也不叫人多麼敬重。
嶽家到底還是嶽家,哪怕已經折損了最重要的影響力,如今依舊是一股中堅力量。
今年,同學們來的同樣比較整齊,畢竟同在省大學政法係,畢業後安排工作基本都是有編製的,除了寥寥幾個地點比較遠、出差的、家裡有事的,其他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