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然現在想起花建波,就回想起來他之前那惡心無賴的做法。
霸著考察組組長位置不給任何人,等到出發去望灘縣的時候,他又假裝生病,一拖再拖,簡直是鐵了心要跟鐵然作對。
鐵然的確是不信任他,的確是準備讓他背上考察組的黑鍋,預備吳海德的事情暴露後拿他來推卸責任;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這麼耍無賴、故意搞對抗吧?
這一次被調走,又是什麼緣故?
鐵然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有可能把花建波的位置騰出來,然後調來常宇的副手,讓常宇一來就可以迅速進入工作,開始和鐵然分庭抗禮。
還有一種比較可笑的可能,那就是雖然鐵然和花建波兩人私下裡已經鬨翻了,但是外麵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有可能花建波在上級部門眼裡,還屬於鐵然的隨從手下,必須調走才能安心。
一想到花建波有可能是因為這樣的誤會才被調離望灘縣,鐵然的心情也不免暢快了很多。
他不是和自己搞對抗嗎?
結果到頭來,居然是因為跟自己“來往過密”而被調走,這豈不是最大的委屈和冤枉?
鐵然最近實在是太倒黴了,遇上的也全是不好的事情,花建波的事情讓他這麼一想,倒是有點苦中作樂的感覺。
正想著,副縣長花建波到了門口,板著臉跟鐵然來彙報工作。
鐵然不無譏嘲地說道“花建波同誌,你的病已經好些了嗎?還會不會突然再犯?”
花建波已經即將調走,也知道鐵然現在已經失去很多光環,屬於是被拔了牙、按住爪子不能傷人的老虎,因此倒也不懼怕他。
“我的病又不是傳染病,應該不會反複再發作。”
花建波這話,也是直接對鐵然暗諷。
“傳染病”這三個字,現在已經成為鐵然心裡麵最大的痛楚。
“你——”鐵然氣得坐不住,直接拍案而起,盯著花建波。
花建波麵不改色事已至此,怕他也沒什麼用。
“好,好,知道即將要調走,這膽子越來越大了!”鐵然冷笑,“知道要去哪裡嗎?上麵怎麼安排的,要不要我幫你好好打聽打聽?”
花建波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知道。”
鐵然驚訝看向他“你自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鐵然書記,自從你決定要讓我擔任考察組組長,逼迫我叔打電話之後,我想我在寧河縣這邊就已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花建波說道,“當初你從京城來河山省,我聽聞之後不惜推掉嶽峰、紀元海他們對我的安排,專門選擇你的寧河縣。”
“我和我叔付出這麼多之後,得到了什麼?就是你準備好的黑鍋,是嗎?”
“哦?伱這意思是,還要跟我講條件?”鐵然冷笑,“我逼著你們來了嗎?我求著你們來了嗎?”
“是,你說得對,是我們自己沒看清到底誰才是真正可靠的人,才選擇了你。”花建波平靜回答,“現在我們承認做錯了,另作選擇,總可以了吧?”
鐵然被這話說的錐心無比。
曾經的追隨者,一臉認真地承認錯誤,說自己跟錯了人。
這簡直是否認他的為人處世、不認同他的能力!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狼狽無能,鐵然必然不能承認花建波的忠心——他要是忠心,我成什麼了?我成愚蠢到不分好歹,不值得忠心好人追隨的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