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李毅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將馮凱以及張同福叫住了。
大隊部簡易的辦公室裡,三個人隔著一個缺了一條腿而用磚頭支撐的辦公桌坐著。
剛坐好,馮凱便沉聲問道:“小毅,每天六百多塊錢,你家能支撐的住嗎?”
李毅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馮叔你也知道我每天出攤兒賣涼皮,還要賣山貨,其實也不少掙,應該能撐得住!”
“嗯,要是撐不住的話你就把價格壓一壓!”
“暫時不用,兩毛錢一斤不低,但也不算高!”
李毅可是知道,今年冬天乾貨的價格將會由去年六毛一斤飆升到一塊八,甚至於過年的時候一度達到了兩塊四毛錢。
而五斤濕蘑菇差不多可以出一斤乾蘑菇,也就是說現在一塊年的成本,年底就能翻一倍。
這利潤,搶錢也沒有這麼快!
“能撐得住就行,你要是有啥困難,就和馮叔說,能幫的肯定幫!”馮凱道。
“馮叔、張叔,還真有件事兒需要您二位幫忙!”李毅毫不客氣的說道。
“啥事兒?”
“我想向隊裡買兩頭大牲口!”李毅道。
現在農業社還沒有解體,所有的生產資料都歸集體所有,包括所有的大牲口。
村裡人想要乾個什麼事兒,都得向生產隊借牲口和車輛。
然而李毅以後說不得要天天往縣城跑,老是和人借肯定是不行的。
更何況過段時間就要秋收了,到時候隊裡的大牲口都不夠用,哪能往外借!
所以,李毅想到了買!
“你想把大紅騾子和那匹大黑馬買下來?”
“嗯,馮叔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幾乎天天都得用騾馬車,老是和隊裡借不太好!”李毅道。
“可以,反正去年生下的那幾頭騾子和馬駒子也都長大了,正打算賣掉。你要是把大紅騾子和黑馬買走的話,那幾頭小的就不賣了!”馮凱道。
而張同福則是問道:“賣給你也行,但是價格方麵得按照市價來算,不能讓社員們說閒話!”
“這個肯定,現在一匹騾馬的價格在250到300元,大紅騾子和黑馬都屬壯年,我出六百元!”李毅道。
“行!”
“馮叔,牲口我先買下了,但是錢我過段時間再給隊裡,我可以打欠條!”
“行吧!”
馮凱也不怕李毅騙他,實在不行把牲口再牽回生產隊不就行了,沒啥損失。
“那咱們就說定了!”
“嗯!”
正事兒說完,李毅便不再多待了,而後和馮凱、張同福說了兩句,便離開了大隊部。
看著李毅離去的背影,張同福有些感慨地說道:“這小子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變化真大!”
“嗬嗬,這男人啊,有了媳婦兒多少都要有些變化的!”
“對了老馮,你說小毅每天真能拿出六七百塊錢收社員們的蘑菇?”張同福再次說道。
“應該問題不大,你也知道這小子這段時間掙了不少錢!”
“但是每天六七百啊...”
這時馮凱左右看了看,發現沒其他人之後,隨即說道:“你知道這小子送到縣城的蘑菇多少錢一斤嗎?”
“多少錢?”
“7毛!”
“多少?”
“7毛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馮,你聽誰說的?”
“嗬嗬,這是縣國營飯店的那位劉主任親口告訴我的,前天小毅娶媳婦兒的時候我和他挨著坐的!”
“那這小子每天好幾百斤的往縣城送,那不是得賺大幾千塊錢了?”
“那可不!”
震驚過後,張同福皺眉道:“不對啊,我記得城裡人不怎麼喜歡吃蘑菇,就算是要,一般也不會超過兩毛錢!”
馮凱笑了笑說道:“這就是小毅的高明之處,縣國營飯店平時對外收蘑菇的價格是四毛錢一斤,但是小毅的蘑菇卻能賣到五六毛錢,後來又提到7毛,這事兒彆人也羨慕不來的!”
“這是為什麼?”
馮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卻大致可以想到,應該是和那位王老爺子有關係,畢竟他的大兒子可是縣裡的一把手。
但是這事兒他卻不能和張同福說,於是笑了笑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們隻要知道那小子能帶著村裡人掙錢就行了!”
“說的也對!”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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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李毅這邊,騎著自行車回到家之後。
估摸著那幫孩子們也快回來了,立即套好大紅騾子,然後趕著車前往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