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柳香!
“將軍。”
堂屋內。以劉知行為首,三大官,六房房主以及應慶知府張海平等十人,依官位高低落座。
眾人知道吳年回來了,都是斂容嚴肅,一動不動。看到吳年進來,齊齊站起,躬身行禮。
“免禮。坐。”吳年目不斜視說了一句,徑直往北方尊位坐下。
“是。”眾人拜謝了一聲,坐了回去。
“我平定了廣陽府,本來事情都很平穩。現在忽然與豐臣將軍交惡,生出許多的風波。”
“這記名國債的事情,首當其衝。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不用顧忌,都暢所欲言。”吳年雖然坐在太師椅上,但是手沒有放在扶手上,背沒有靠著,坐姿端正,目光如炬,聲音洪亮,不怒自威。
他猶如一陣風掃過堂屋,使得堂屋內的氣氛越發嚴肅了起來。
眾人都想開口,公孫桑搶了先,露出怒容,振袖說道“將軍。海上貿易。得利的不僅是官府,那些商人也是大把大把的賺錢。得到的利益,何止是這些國債上的數額?”
“平日裡。官府對他們的事情,能允就允,從不為難。現在風向不對,他們一個個落井下石。真應了那句話,商人無情,戲子無義。”
“將軍。要我說。這些記名國債,就是不承認又怎麼樣?讓他們去與豐臣將軍爭辯啊。是豐臣將軍要封鎖大海,又不是輔漢將軍。”
公孫桑的話音,擲地有聲。就特碼賴了,你們能怎麼樣?
他身為戶房房主,可太知道目前財政的困難了。雖然吳年得到了廣陽府,但也增加了四個萬戶的戰兵,還要建造戰船。
這進項未必比得上出項。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外國商人落井下石,實在是太過分了。
賴賬的呼聲,一直是主流。公孫桑話音落下,在場不少官員都是輕輕點頭,表示讚同。
“將軍。我不讚同不承認。俗話說得好。守信一世,敗信一時。無信不立啊。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敗壞了可惜。我覺得不管多少銀子,都應該兌付。”
張海平卻是搖著頭,抱拳說道。
“兌付?”公孫桑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下子炸毛了,對張海平說道“張大人。你說的倒輕巧。現在商人要兌換的數額,至少有六七萬兩銀子。”
“而將軍進攻廣陽府,先不說新兵的裝備、戰船。就是死傷戰兵的撫恤,就是一大筆支出。目前銀庫空空如也,能養耗子了。沒錢。沒錢。”
公孫桑說到這裡,猛烈的搖頭,一副守財奴的樣子。
說起來,二人私下裡關係是不錯的。但現在立場不同,也隻能兵戎相見了。
張海平搖頭說道“公孫大人。你不用騙我。我雖然不知道現在銀庫裡到底還剩下多少白銀,但我知道六七萬兩白銀還是拿得出來的。雖然拿出這筆銀子,我們的財政會很困難,但絕對不會崩潰。”
“大不了窮一些,苦一些。”
說到這裡,張海平抬起頭來對吳年抱拳,說道“將軍。我願意帶頭,領一半俸祿。”
“我也願意領一半俸祿,但是六七萬兩白銀,你想都彆想。”公孫桑連忙也表了一下忠心,但對那六七萬兩銀子,卻是死咬著不放。
在輔漢將軍府,官員拿一半俸祿,已經是老傳統了。雖然窮一點,但有一半俸祿也餓不死人了。
以前情況壞的時候,連戰兵都沒有俸祿,隻有一日三餐。
而現在改回來,從三大官、六房房主開始,全部官吏領一半俸祿,能節省很多開支。
“公孫大人。你不能隻為了這點錢,就敗壞了信譽啊。”張海平的聲音大了一些,臉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