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世界的方式有很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式。
作為一名醫生,趙紹良曾經改變過世界。
幾年前,他曾在《柳葉刀》刊登了一篇論文,經過長期的調查研究,他發現了於德、英等國“海豹兒”致畸原因——是“反應停”所導致!
正是他的發現,避免了成千上萬的胎兒受到傷害,也正是他的發現,讓“反應停”這款藥,也就是沙利度胺從跌下了神壇,從“神藥”變成了過街老鼠。
不過,作為醫生,趙紹良並沒有停止對這款藥物的研究,雖然沙利度胺已經不再用於孕婦的鎮定,甚至已經宣布停產,但是他對它的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
“它的致畸原理是可能是通過抑製血管生長,導致的胎兒畸形,那麼,它是否可以應用在其它疾病的治療上呢?”
一個念頭萌生之後就再也無法控製了,在過去的一年之中,趙紹良不斷的進行著各種實驗,但是進展一直不大。
在實驗室裡,看著籠子裡的白老鼠,趙紹良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僅僅用白老鼠進行試驗,根本無法發現藥物的效果。”
其實,包括沙利度胺在內的很多藥物實驗,也隻是對小鼠注射藥物,觀察小鼠能不能活下來,活下來,這個藥就是“無害”的。
也就是在“反應停”事件之後,各國才建立起藥物實驗製度,不過,趙紹良現在想要論證的並不是藥物對人體是否有害,而是想要用已經證明對人體有害的沙利度胺,去治療其它的疾病。
“也就是說,需要進行人體試驗了!”
一旁哈克說道:
“在這裡肯定沒有這個試驗的。”
“我知道……”
趙紹良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所以,我想去一趟泗水。”
之所以想去那裡是因為在那裡有藥物實驗室——醫藥公司的藥物實驗室都建立在其他國家,在國外進行實驗,可以規避國內法律的製約,也正因如此,醫藥公司紛紛在海外建立實驗室。
儘管規模最大的實驗室是在印度,但是,在泗水,棉蘭老,菲律賓等地也有一些實驗室,可以就近進行實驗。
“趙博士準備什麼時候過去?”
哈克問道。
“最近兩天吧,我申請到那邊工作,你看看先和醫藥公司聯係一下,讓他們幫忙找一些幾個病人。”
幾天後,趙紹良就乘飛機降落在了泗水,與其它地方不同的是,這裡的氣氛看起來頗為緊張,街道上隨處可以看到執勤的軍警,手持卡賓槍的軍警或是在街頭巡邏,或是站在車旁。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就是戰區,事實上的周圍戰爭是不斷的爆發的——在過去的幾年之中,地方對抗雅加達當局的戰爭,從來就不曾停止過,儘管雅加達當局得到了蘇聯的支持,但是,始終無法平定地方的叛亂。
相比之下,泗水就像是一個做世外桃源一般,除了邊境地區偶爾會發生交火,在大多數地區都是不聞槍聲,不過即便是如此,這裡也從不曾放鬆過警惕。
“博士,我們先去什麼地方?是賓館,還是。”
張平原是實驗室派來的接待人員,他負責接待這位從國內過來的博士。
“去難民營吧。”
趙紹良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需要到那裡挑選一些病人。”
雖然難民營在邊境之外,但是那裡是處於警備部隊的控製下。
很快汽車就是經營了難民營。
這座難民營是泗水周圍的十三座難民營的一座,難民營,簡陋的帳篷和棚屋,成千上萬的人擠在一起老人、孩子、病弱的,滿臉麻木。在帳篷之間的道路上汙水橫流,到處都是垃圾和糞便的味道,令人作嘔。
十幾萬人無家可歸的難民,隻能擠在這裡,在汽車駛進難民營之後,立即有成群的孩子圍上來,他們伸手乞討著。
“怎麼這麼多人?”
趙紹良有些尺度的看著這座龐大的難民營,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難民。
“博士,沒有辦法,雅加達當局和地方勢力間的衝突從來不曾停止過,在泗水周圍的難民營裡,居住著超過100萬難民,他們都是靠著聯合國的救濟維持生計……”
駕駛著汽車繼續向前行駛的張平原,指著遠處一些年青的女孩說道:
“對於她們來說,想要擺脫這個惡劣的環境,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嫁到泗水,這些年的戰亂,讓很多僑民從各地聚集到泗水,其中有幾十萬都是貧苦老華工,過去他們很難找到妻子,但是基本上都找到了妻子,其實不僅僅隻是泗水……”
張平原指著遠處幾個男人,說道:
“你看,那邊那幾位,是從灣島、九州那邊過來的,他們像挑貨物似的,在那裡挑選年青的女孩,然後帶回去嫁給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