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抵達了的莫斯科。
在飛機降落之後,臨下飛機之前,卡特琳娜特意給高光耀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
“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啊!”
在臨下飛機的時候,卡特琳娜再次叮囑道。
“嗯,一定。”
和卡特琳娜揮手告彆後,高光耀走出了飛機,從登機橋下來,很快通過了海關,然後乘坐出租車前往莫斯科大學。
一路上,看著車外的城市高光耀即有些失望,畢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繁華,但是更多的是感慨。
當汽車駛往莫斯科機場外的高速公路上看到有收費站時,高光耀不禁驚呼,道:
“什麼?收費站?西方式的?在蘇聯?不可能!難道他們的公路也收錢嗎?”
使他欣慰的是,當汽車駛過時,他看到這個小屋並不是收費的,而隻是登記出城信息。
在進入大學之後,和所有外國留學生一樣,他需要去報到。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下車,就有人迎了上來。
不過,這邊他剛下車,人還沒有走到校門口,那邊就有人一探頭,試探著問道:
“你好,同學,你是從長安過來的。”
來的人雖然是金發碧眼的模樣,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
“是的,”
他的話音剛落,埃裡希就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好,我叫埃裡希,來自太平,你是哪裡人?長安人?”
“對,”
沒想到這邊剛到莫斯科,就碰到同胞的高光耀立即變得非常高興,便說道:
“你怎麼認出來我來的?”
埃裡克連忙解釋道。
“拉杆箱,在莫斯科很少有這樣的行李箱,而且還有你的相貌,穿著,在這裡,你很快就能學會識彆其它國家的留學生。不過,唯一識彆不了的就是非洲留學生。”
其實,這都是胡扯,他是看到拉杆箱上的貼紙上了,有星城,有暹羅,有棉蘭老,有泗水,這些肯定都是他遊學時貼上的。
“又是非洲留學生?”
“又是?”
埃裡克好奇道:
“你碰到過?在國內?”
“不是,我在出國前都沒見過黑人。”
高光耀隨後便解釋了他在飛機上的遭遇,聞言,埃裡克便聳了下肩膀。
“好吧,看來你已經感受到了,你知道,現在在莫斯科,人們最討厭哪些人嗎?”
“哪些人?”
“哪……”
埃裡克用下巴點了點,迎麵有幾個膚色黝黑的外國留學生。
“就是他們,你可能不知道,幾年前,有人畫了一副畫《在機場》,還獲了獎。”
“在機場?畫的什麼?”
“畫中是蘇聯一個陰沉的冬天,一個黑人小孩站在父母的行李箱旁邊,他的護耳、圍巾、棉衣、靴子可以有效抵禦俄羅斯寒冷的冬天,或許他正準備從蘇聯登上飛往其他國家的國際航班。”
高光耀有些疑惑的看了埃裡克一眼,似乎是在問,這有什麼奇怪的,而他的反應也落在埃裡克的眼裡,隻聽見他大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你並不知道,這個黑人小孩在蘇聯人的視角裡是超凡脫俗的,並非僅僅是因為他那張小黑臉和身後行李箱上貼滿的外國貼紙,更因為他可以自由地乘坐飛機去任何地方!
對於蘇聯人來說,這堪稱是“百萬富翁的孩子”了。當然了,它獲獎的原因是這表明蘇聯的國際主義精神!”
在提到國際主義精神的時候,埃裡克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笑容裡的嘲諷。
埃裡克聳了下肩膀,接著說道:
“在莫斯科,任何“看起來像非洲人”的人——包括印度人——都被認為是蘇聯的特權階層,被稱為“外國人”。
與歐洲人、美國人還有我們一樣,這些陌生人可以享受到許多蘇聯人夢想中的東西:
比如允許隨時跨越蘇聯邊境到國外去;
而且還可以進入隻接受貨幣兌換的雜貨店和售有西方商品的服裝店;
甚至可以駕駛德國和美國汽車;
他們抽著薄荷香煙,穿著美國藍色牛仔褲,身邊還有迷人的蘇聯女士;
為防範可能存在的掠奪行為,警察甚至還會為他們提供額外的保護;
掌握外語使他們能夠聽懂國際新聞電台和報紙,這使他們能夠像蘇聯的最高統治者一樣了解世界局勢。”
他顯然理解不了這些東西怎麼就成特權了,出國旅行,買進口商品,甚至還有收聽外國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