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知,總有說不完的話語。不過說著說著,總是會因為立場產生一些分歧。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改變過。”
在附近的一間茶館裡,戴著金絲眼鏡的老人,一邊泡著茶一邊說道:
“很多人都覺得二次大戰之後,聯合國的成立讓這個世界變得注重規則,小國的尊嚴得到了保護,弱國的權利得到了正視。”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唇角上揚,略帶著一些諷刺的笑容。
“難道不是嗎?在聯合國大國和小國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有著同樣的投票群。即便是那幾個常任理事國,們最大的特權,也就是否決權而已。”
坐在他麵前的孫啟雲說道: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代像現在這樣弱國和小國的聲音能夠這樣的公平發出,也沒有任何一個時代能夠像現在這樣他們的尊嚴得到這樣的維護。”
孫啟雲想了一下,又補充到。
“當然除了在特定的時候,有一些特定的國家,他們會不惜踐踏國際社會準則,欺淩弱小。”
孫啟雲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坐在他麵前的老人卻很清楚他指的是哪裡。
“你說的沒錯,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正像很多人說的那樣,在一定程度上仍然活在過去,他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化石一樣,不僅本身帶著濃厚的19世紀殖民時代的特點,甚至就連他的行為準則,也帶著濃濃的舊時代氣息。
有人說這裡就是極端保守的右翼大本營。”
所謂的古老化石是什麼?
就是這裡起源於殖民地公司。是北婆羅洲州公司還是沙撈越王國,都是起源於殖民時代。
所以在國際社會上。準確的來說是在國際左翼力量那邊,他們最喜歡說的就是指責這裡仍然沉浸在殖民時代的美夢之中。
他們以為這麼說就會讓這裡的人們破防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麵對這種指責的時候,這裡的人們用一種坦然的心態麵對了這一切,甚至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
你們知道殖民時代大家都是怎麼處理國際事務的嗎?
不知道?
看好了,我給你示範一下。
然後就是什麼霸權主義了,就是什麼欺淩弱小了。
總之,麵對嘴炮的指責,這邊從來就不曾退縮過。
“按照你們話語來說,這裡是極其反動的,是帝國主義反動派的最頑固的大本營。”
聽著老朋友用你們來形容自己的時候,孫啟雲就知道自己這個老朋友已經不再是過去所熟悉的那個朋友了。
想到這兒孫啟雲的內心是有些傷感的,畢竟麵前的老人是他的老朋友,當年在報社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幫助過,掩護過自己。
已經倒好茶的老人將茶杯放到朋友的麵前,然後說道:
“但是,站在個人的立場上來說——這種霸權主義的,欺負彆人的感覺確實很爽啊。”
老人的話讓他麵前的孫啟雲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老朋友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看著老朋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
“你完全變了,我記得當年你是非常反感這種恃強淩弱的行為的,這也是我們成為朋友的原因。”
“不是我變了。而是我身處的環境變了。”
老人喝了一口茶,然後,看著的麵前的朋友,用一種充滿驕傲的語氣說到:
“過去的十幾年裡,我親眼的目睹了這裡所發生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在什麼地方?”
老人指著窗外說道:
“你看……”
“看什麼?”
孫啟雲朝窗外看去,入目所及都是高樓大廈,都是熙攘的人流車流。
“看這些高樓大廈嗎?”
“不,”
老人搖了搖頭,扶了下眼鏡,說道:
“是看這裡的人,你看他們……”
指著窗外,老人說道:
“你看他們有什麼不同地方?”
想了一下,他說道:
“和你們那邊的人有什麼不同?”
“我們那邊……”
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孫啟雲想了一下,說道:
“嗯,你們這邊的人,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似乎很知足……”
說到這兒他還是忍不住批判了一下。
“但是卻沒有朝氣,我說的那種朝氣,是精神,你們或許物資充沛一些,但是精神上卻是空虛的,你們的年青人,追求時髦,追求享受,追求物資,精神卻是空洞的……”
聽著老朋友類似批判性的話語,老人笑道:
“你還是沒有變。”
“可是你變了,”
孫啟雲看著老朋友說道:
“我記得曾幾何時,你是為民發聲,慷慨陳詞直指天下不平事的。”
聽著老朋友的話語,老人笑了笑,原本想要反駁的他,看到桌子上的報紙,指著其中的一篇新聞,說道:
“你聽說過南阿石油公司嗎?”
“南阿石油?就是那個為了石油溝結美國石油公司摧毀一個國家的石油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