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男人非常感激的,畢竟,即便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這裡仍然千方百計的去照顧著所有人。
隨後,男人又說道:
“其實,當年,SEA剛成立的時候,我並不怎麼看好這裡,畢竟,這裡是東南亞,至於北婆羅洲公司又是一家殖民地公司,
當時在我看來這裡可能也就是一個西方殖民地的參與而已,殖民地能夠發展成什麼模樣呢?
但是最後,你們在這裡所創造的一切,是如此的神奇,或許……”
將目光投向麵前的報紙,男人說道:
“或許,這裡和我夢想中的地方中的有一定區彆,但不得不說,你們確實做到了最好!”
男人一邊說,一邊看著報紙上的新聞,看著照片上那個手臂流著血,仍然在槍林彈雨中戰鬥著的青年,說道:
“很難想象,他的兒子會像普通人一樣,居然會身處戰爭的最前沿,和普通的軍人一樣,在泥濘的戰場上戰鬥。”
“是很難想象,但是……”
錢穆想了一下,說道:
“正像閣下說的那樣——因為這裡是SEA,所以,這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他為什麼不應該在前線呢?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
儘管兩人是多年的好友,可是在說話的時候,他們卻禁不住用“我們”和“你們”做了區彆,甚至就連同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當男人用“你們”的時候,事實上,他意識到這裡的不同,而錢穆的“我們”也區彆過去。
“你們終究和我們是不同的。”
錢穆點了點頭,深思了一會,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我們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就像閣下很早之前說的那樣——在這裡你可以選擇做官,也可以選擇賺錢,但不能通過做官來獲取財富。
你可以選擇做高尚之人,也可以選擇做普通人,但不能期待人們既崇拜你如聖人,又像普通人般原諒你。
隻追求權力,拒絕責任是暴君;隻享受好處,不儘義務是無賴!”
錢穆的話,讓男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值得慶幸的是,他既承擔責任,又履行義務,所以,你們是幸運的。”
“所以,我們是幸運的!”
“是啊,你們是幸運的。”
男人拿起手中的報紙,然後說道:
“他甚至不願意彰顯這件事,隻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人們應該履行的義務,既然是義務,又是何必宣揚的呢?”
在說話的時候,男人稍微頓了一下,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更多的是某種感慨。
錢穆點了點頭,說道。
“這正是我們幸運的地方。”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天,喝著茶,過了一會,錢穆偶爾的也會提到一些友人,他們中有不少都是當年男人從北方接過來的,最後他們中有不少人來到了這裡。
“那時候,或走或留,沒有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
看人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說道:
“在這裡,你們確實做到了過去我們夢寐以求的事情,甚至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實,像我這樣的人,是做不了什麼貢獻的,前些日子,鶴壽在美國講學,頗受各方好評,他就曾說過,像他這樣的老學究,於這裡沒有絲毫貢獻,反倒更感激這裡給了他一張安靜的書桌。”
“有張書桌,可以安靜的做學問,這樣也好,也好……”
男人一邊點頭,一邊像是想到什麼樣似的說道:
“有人說,這樣的燈紅酒綠,是不適合做學問的,可要是沒有這樣的繁華,又怎麼可能做得了學問呢?”
說話的時候,男人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窗外,投向了窗外的那燈紅酒綠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