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太空中,一艘太空飛船正沿著登月軌道向著月球飛去,飛船如同一顆孤獨的流星,在無垠的虛空中劃出一道靜謐的軌跡。
宇航員們透過舷窗望向那顆逐漸放大的星球,心中充斥著某種渴望,儘管從尺寸上來說,月球飛船稍遜於美國的阿波羅飛船,總重量隻有35噸,而且服務指令艙也相對較小,但得益於太空探索技術公司的那些堪稱魔術師的工程師們的設計,它的內部可用空間,甚至比阿波羅還稍微大一點。
雖說受限於發射能力,空間大不一定能多裝東西,但至少可以讓乘員有更寬鬆的活動範圍,畢竟,他們要在太空中飛行三天才能抵達月球。
在整個飛行過程中,以高秉涵為首的飛行小組,一直與地球保持著聯係,時而通過的電視直播的方式,與地球分享著他們的飛行。
人們透過攝像機的鏡頭,可以看到飛船不斷的駛離地球,藍色的地球距離他們越來越遙遠。
很多人都感受到那種孤獨感。
“這或許就是哥倫布在發現新大陸的旅程中凝視大海時的感覺吧。”
電視裡主持人用充滿感慨的語氣說出這番話時,電視畫麵中,藍色的星球從太空中看去是那麼的渺小,美麗且神秘。
與美蘇兩國電視傳回的畫麵模糊不同,得益於先進的電視轉播技術,他們傳回的畫麵更清晰,人們可以通過電視,更直觀的看到地球的模樣。
地球上,人們一直在關注著太空,在英國和歐洲的某些街頭塗鴉上,也出現了月球飛船的塗鴉。
人們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去為太空中遠航的飛行任務小組祈禱著,祈禱著他們能夠成功著陸,然後再成功的返回地球。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向月球派遣任務小組,拯救美國宇航員。”
去年,當美國發射阿波羅飛船的時候,蘇聯官方曾如此對外宣稱,看似大方的話語更多的是諷刺。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任務小組無法安全返航,那麼,他們就會被滯留在月球,然後慢慢的死去!
三天,瞬間即逝。
12月29日。
飛船終於抵達了月球,人們又一次看到了月球。
此時,地球上的幾十億人也通過電視一同看到了月球,儘管從月球傳來的信號有幾秒鐘延遲,但是人們還是站在那裡,看著月球。
“這就是月球啊!”
在大學的教室裡,趙鄉銘和同學們一起擠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裡的畫麵,他們看著月球時,無不是帶著某種向往。
很快畫麵切換到直播室,在直播室內,林破虜,他是年齡最大的宇航員,也是SEA的6號宇航員,他是第6個進入太空,他手拿月球飛船的模型,向人們介紹著登月的過程:
“登月艙分離後,會進行一次姿態矯正,然後兩艘飛船會拉開距離,在發動機的幫助下,登月艙將飛向月球表麵,嘗試進行危險的登陸。”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共通的。
無論是地球,還是月球。
“這就是月球了。”
當領航員莫裡西尋找到登月點後,任務指揮官高秉涵開始控製登月艙“希望號”與指令艙分離,高秉涵和莫裡西乘坐登月艙,在月球軌道上空調校軌道準備降落月球表麵,並逐步降低高度,而漢斯則留在指令艙中繼續繞月飛行。
飛船進入月球引力範圍後,開始調整姿態,準備進入下降軌道。
與此同時,地球的電視中傳出主持人的話語:
“從現在開始,讓我們屏住呼吸,為他們祈禱!”
現在,最危險的階段開始了!
在數十億地球人為他們祈禱的時候,
登月艙的主發動機點火,噴出淡藍色的火焰,推動飛船減速。艙內的重力逐漸減弱,宇航員們感受到身體微微漂浮,但他們無暇顧及這些,全神貫注地監控著各項數據。
“下降軌道確認,高度十萬米,速度正常。”
莫裡西的聲音透過通訊係統傳來,冷靜而清晰。
“準備進入最終下降階段。”
高秉涵的聲音沉穩有力,目光緊盯著麵前的儀表。
飛船開始緩緩下降,月球的表麵在舷窗外逐漸清晰。坑坑窪窪的地表、巨大的環形山、以及一片片灰暗的永夜區,都在用最直觀的方式傳達著這顆星球的古老與神秘。
“萬戶角,交流電壓有些不穩。”
指揮中心內,負責交流電的職員查看著數據後,衝著飛行指揮官伸出大拇指。
“收到,這裡看起來正常,已經過了三分鐘,一切正常!”
指揮中心內,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緊緊的盯視著麵前的屏幕,儀表,以確保著陸的成功。
登月飛船的下降速度被精確控製,發動機不時點火噴射聲透過單薄的艙壁傳來,低沉而有力。
此時,他們正在向斯維爾德魯普漢森隕石坑著陸,他們的著陸點就是麵積大約5平方公裡的隕石坑內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座隕石坑將是SEA的月球前哨。
“高度五千米,速度正常,姿態穩定。”
“高度三千米,準備啟動著陸程序。”
隨著高度的降低,登月飛船的下降速度進一步減緩。宇航員們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儘管他們經曆過無數次模擬訓練,但真正麵對這一刻時,依然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高秉涵的手指在控製杆上輕輕滑動,調整著飛船的姿態,確保它能夠平穩著陸。
“萬戶角,我們速度稍快,比預計時間提前了0.1秒!”
“收到,我們認為一切正常,任務繼續,可以登月!”
“收到,明白,準備登月!”
“高度一千米,啟動自動著陸係統。”
登月飛船的計算機接管了控製權,精確計算著每一秒的下降速度和角度。宇航員們屏住呼吸,目光緊盯著舷窗外逐漸放大的月麵。
在計算機的幫助下,登月飛船被精準的控製著,不斷的向著著陸區域降落。而任務指揮官,高秉涵則不斷的報告著最新的數據。
“高度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此時,地球上的所有人都在電視機前盯著電視裡的畫麵,聽著從太空中傳來的聲音,人們在看著電視,很多人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這一天,這一刻,整個SEA的大街是靜悄悄的,城市萬人空巷,人們都擠在了電視機前,至於出租車司機,這會也把車停在路邊,聽著廣播直播。甚至就連高速公路上的汽車也都停下來了。
這一刻,英國、澳大利亞、新西蘭以及很多國家都是如此,事實上,每一次登月,人們都是如此。
在指揮中心裡,控製員們不斷的查看著數據,現在是最危險的階段。
成敗在一舉了。
作為飛行任務總指揮的周康傑,眉頭緊鎖的盯著屏幕,一言不發。
登月飛船的發動機噴出最後一股火焰,減緩了下降速度。月麵的塵埃被氣流卷起,形成一片朦朧的霧靄。登月飛船準備迎接與月麵的接觸。
“啟動中斷自動降落係統。”
現在開始,要通過手動控製了!
高秉涵接管了飛船,開始人工降落,他的雙眼盯視著月麵,尋找著合適的降落地點,在發動機的推動下,飛船在隕石坑內飛行著。
“三十五度,二百二十米……降落速度每秒7米。”
“收到!”
“90米,每秒降落1米,前進14米!”
“注意地麵陰影!”
“收到!”
“等一下,我看到影子了,前麵有一塊巨石!它擋在我們的飛行路線上!”
“我要飛過去,找個更好的著陸點!”
電視機前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神情緊張的雙手交合。
在指揮中心,袁家騮、錢複康等人都站在那裡,他們的神情嚴肅,隻是互相看了一眼。
“向前推進!”
高秉涵一邊說,一邊推動操縱杆。
“30米,每秒下降1米,前進2.7米。”
周康傑問道:
“控製員,他們還剩多少燃料?”
“還剩20秒!”
“……23米……到處都是石頭,還在尋找著陸點!”
這時指揮中心的控製官緊張的說道:
“希望號已經超出了安全區!”
所有人都希望這意味著什麼,超過安全區,意味著他們的降落風險更大。
“要終止嗎?”
袁家騮扭頭看著周康傑問道。
周康傑眉頭緊鎖,回頭看了一眼袁家騮,語氣認真的說道:
“高秉涵的心裡有數,飛船現在由他負責!”
然後他就回身看著屏幕。
操縱著登月艙的高秉涵,控製著飛船,開始的了著陸過程。
“燈光打開,6米!”
“揚起灰塵了!”
“灰塵很多!”
“向右飄移!”
這時,地球上的人們清楚的聽到了緊張的喊聲:
“小心那個石頭!”
是莫裡西!
“當心!”
“滴滴滴……”
突然,指揮中心內響起警報聲。
“遠程信號丟失!”
“沒有生命跡象。”
“失去聯絡!”
“月球製導電腦無信號!”
“飛船電腦沒有數據傳輸!”
“總指揮,我這裡沒有信號。”
“所有設備都沒有信號!”
……
與此同時,電視機前的觀眾也看到了,他們聽到了莫裡合緊張的喊叫,看到了信號的丟失。
而指揮中心裡已經亂作一團了,人們在緊張的交談著。
“冷靜點!各位!”
周康傑站在那大聲說道:
“全都閉嘴,所有人冷靜!”
這時指揮中心才安靜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周康傑手指著通訊員說道:
“太空艙通訊員,試著聯係登月艙。”
“希望號,這裡是萬戶角,是否收到?”
“希望號,這裡是萬戶角,是否收到?”
一次次呼叫在指揮中心內響起,通訊員的喊聲也通過電視傳播了世界!
電視機前的人都向前走動著,走到電視機前,而是在火箭鎮,宇航員們的妻子們,也緊張的看著電視,而高秉涵的妻子劉潔英拳頭緊緊的握著,每一次發射,每一次,對於這些妻子們來說,都是一次生與死的離彆。
每當發射的時候,她們都會聚在一起,互相支持。
此時,全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電視機前的人們,一言不發的盯著電視。
“希望號,這裡是萬戶角,是否收到?”
“希望號,這裡是萬戶角,是否收到?”
呼叫聲在指揮中心裡回響著。
在通訊員呼叫時,飛行任務總指揮周康潔神情嚴肅,他扭頭對通訊員說道:
“通訊員,讓聖瑪麗亞號,聯係他們!”
聖瑪麗亞號是軌道艙的名稱,它的名稱來自哥倫布首航美洲艦隊的旗艦。
“聖瑪麗亞號,這裡是萬戶角,我們與希望號失聯,請嘗試與他們聯絡!”
“收到,萬戶角。”
隻身一人身處聖瑪麗亞號的漢斯立即呼叫道:
“希望號,這裡是聖瑪麗亞號,是否收到?收到請回答!”
耳機內一片靜寂。
漢斯再次呼叫。
“希望號,這裡是聖瑪麗亞號,是否收到?收到請回答!”
依然是一片靜寂,
漢斯扭頭凝視著月球,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