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入宮對著靈柩哭泣著的朝廷大臣們,遠遠的望著衣棺旁的陸澤,太子殿下麵容悲靜主持著今日的祭君大典,人們似乎看見了慶國更加年輕的君王,在舊的土壤當中盛放出嶄新的花。
這些臣子們快速把心頭對於舊主的念想給掩下,目光放在了更遠處的未來。
“陛下走好”
範閒風塵仆仆的從東山回到了京都。
這位從東山上麵下來的監察院提司,並未敢貿然聯係隸屬於監察院的勢力,生性多疑的小範大人懷疑著院子在這次動亂裡扮演的角色,但範閒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剛剛入到京都後,第一個出現在他麵前的是那位老人。
陳萍萍似乎早早的便在這次院落中等待著範閒一樣。
後者抿了抿嘴,臉上忽然綻放出笑容“你是在等我吧”
陳萍萍默默點頭。
範閒環顧四周,剛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身後有著把匕首橫在脖頸間,赫然是那位神秘無比的影子,範閒一臉苦笑,無奈的對著陳萍萍攤了攤手“這是整哪兒出啊”
陳院長眼眉低垂“需要你身上的兩樣物件。”
很快,範閒身上便被搜出來了那枚皇帝行璽,隻是卻未見慶帝手寫的那封秘密信件。
範閒歎了口氣“想要這東西直說啊,乾嘛還整這麼大動作”
“我知道還有一封信,你知趣的交給我吧。”陳萍萍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這時候還悠閒的唱著不知名小曲,“太子殿下後日便會正式登基,你想搗亂也來不及了。”
範閒的臉上閃過一絲絲陰翳。
這時的他知曉心裡那抹濃濃不安來自於何處,隻是範閒怎麼都想不到麵前輪椅上這位老人會選擇如此行事,範閒想過很多種陳萍萍可能的行動,唯獨沒有想過這種。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陳萍萍抬頭望著湛藍天空“京都這片土地上,你已經沒有下棋的資格,東山的事情遠遠要比你想象當中更為複雜,你不是早早便想著要過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嗎恭喜你,能夠如願。”
範閒沒有回答。
隻是在良久之後又呢喃了一句為什麼。
整座皇宮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如此壓抑緊張的氣氛當中,四處都可以看見內廷布置的白色幡布與燈籠,隻是今日的太清宮那邊布置的稍稍複雜了些,因為今日太清宮殿裡會發生件大事。
太子登基。
太清宮裡,在諸多複雜儀式過後,陸澤緩緩的朝著龍椅方向走去。
儀式進行的極為順利。
因為所有可能會影響到登基儀式的因素都被陸澤完全扼殺掉,無論是範閒那邊,還是京都裡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們,站在龍椅之前,麵前是跪倒在地的兄弟與臣子們。
陸澤心裡一片安靜。
甚至遠遠要比他想象當中安靜。
他緩緩坐下,俯視著眾人,眺望著殿外的遠方,陽光灑在金色大殿的屋簷之上,萬歲聲四起。
京都這段時間唯一的一件喜事傳到了百姓耳中,眾人奔走相告。
新帝即位,是如此平平澹澹,卻又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緊接著,關於大東山之戰的詳細信息迅速傳閱回到了京都,皇宮眾人這才知曉到大東山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太後聞言老邁身子更顯虛弱,長公主李雲睿無聲落淚。
沒有人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因為這次的消息是由慶國唯一存在的大宗師葉流雲帶回來的。
大宗師的忽然現身使得京都風雲再度莫測起來,因為如今慶國皇族似乎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倒這位葉家大宗師,老太後心中泛起澹澹的憂慮,二皇子李承澤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笑容。
隻是可惜,他連葉流雲的麵都沒有見到。
出乎所有人預料,葉流雲展現出來了對於新帝的絕對服從,而且這種程度的服從甚至是在慶帝在世時候都沒有展現出的那種,因為大宗師代表著的是這個世上最為巔峰的武力,尋常帝王都是以禮相待,哪裡敢真的視之為臣子。
“葉流雲竟然表示可以為慶國出力。”
“有意思,真有意思。”
李雲睿似乎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她覺得東山上發生的事情遠遠沒有葉流雲形容的那般簡單,自己那個皇帝哥哥絕對不會隻有葉流雲一張底牌,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把真正的底牌壓在彆人身上。
長公主殿下隱隱猜出了許多東西,但是這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慶帝活著的時候,是許多人心裡的明君,眾人期盼著跟隨這位雄心在胸的帝王統一天下,隻是可惜偉大帝王卻死在了東山,人們的目光選擇放在了新君之上。
陸澤繼承了慶帝留下的一切。
慶帝原本計劃裡是打算三年時間裡掀開南慶征伐天下的大幕。
而陸澤的計劃更為簡略。
他想在兩年半之內完成所有事情。
陸澤平靜的目光放在了天下疆域圖上,最終鎖定在了北齊那碩大國土上。
以樞密院為首的軍方實力自然同意君主先對北齊動刀子的想法,隻是具體應該如何操縱謀劃戰略,成為了眾人爭論焦點。
陸澤也就是在這時候找到了陳萍萍。
他相信,老邁的監察院院長可以通過一件事情,從北齊內部打開足夠大的缺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