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虛緩緩開口道:
“我最開始的時候,以為你是這一世的啟示之君。”
“這個名字在天驅的教義當中被稱為古神,啟示之君的出現意味著神離開了祂的神座,降臨到凡俗的軀殼當中,代表著變革跟新時代的到來。”
陸澤聽著公山虛的話,忽然笑了出來。
“我不是啟示之君。”
“幽長吉當初想要推翻白氏統治、自立新朝,除卻手裡的蒼雲古齒劍以及反叛諸侯的名單外,最大的助力應該就是公先生口中的啟示之君吧?”
公山虛默然點頭。
“那一代的啟示之君死在了深山當中。”
“那是個還沒有真正覺醒的啟示之君,是我親手殺死了他,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力量,所以隻能試試憑借外力能否再殺死你。”
陸澤笑了笑。
“公先生好像很開心看見殺不死我。”
“是的,因為我更想看見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大變局,辰月跟天驅之間的平衡將要被徹底打破,再不會有超乎尋常的力量影響這片天地。”
說到最後,公山虛臉上帶著極度亢奮的紅色。
當初他的老師告訴過他,戰爭是天下的命運,天驅跟辰月是同一件東西的正反兩麵,辰月不可能徹底覆滅天驅,反之亦然。
所以在風炎朝的大同理想被埋葬之後,公山虛便著手開始他全新的布局,他以雷碧城三位弟子為棋子開始布局,但真正破局手卻落在得他屠龍之術的項空月身上。
“我那個年輕的弟子,將會跟隨在大君的身後。”
“我本是想要利用天驅的力量來達成辰月的平衡,但現在情況發生了改變,所有的力量都會在全新的天地之下湮滅。”
“可惜,看不見天下大同的那一天。”
“而且,那也不是我們當初的大同。”
山碧空走了。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說出來,但臨死之際的辰月教宗更想要去到他為自己早早準備好的墓地,而不是葬身在這片滿是血腥泥濘的西陵山。
陽光透過烏雲穿透下來。
陸澤選擇放走了山碧空,並不是他仁慈之心泛濫,而是因為陸澤知曉後者已是彌留之際的人,而這次的刺殺更像是山碧空給陸澤主動奉上的‘談話券’,用無數的鮮血勾織出兩個人平心交談的局麵。
陸澤將長刀置於腰間,他轉身朝著山林外走去。
蠻族大君從這一天開始,宣告著他要將兵鋒正式的揮向了東陸,沒有人能夠去阻擋瀚州草原鐵騎南下的腳步,天下的大勢會碾壓一切。
......
同一時間。
殤陽關。
龍將白毅如約開啟了對於離軍的征伐。
無數鮮血在這座巍峨巨關前灑下。
慕如雲山跟蠻族鐵騎加入到了這場戰鬥當中。
無人知曉,這位蠻族將軍跟晉北統帥古月衣在戰場上匆匆說過幾句話,他們帶著各自主君的意誌而來,在見麵的那一刻達成共識。
晉北營帳之內。
紫衣將軍眺望著遠處的雄關。
“殤陽血,九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