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莊老師。”
“我跟阿妹我們正討論你呢，趕緊進來吧，院子裡蚊蟲多。莊老師你覺得中專哪些專業好啊？”
張阿妹給莊超英倒著熱茶，她對於女兒的出路早早就上了心，這時候讓莊超英這個教育係統的老師幫忙參謀。
“棉紡廠職工子弟，隻要是從棉紡專業職高或者技校畢業，那麼在畢業後就能夠進入父母所在的廠排隊。”
“老吳在棉紡廠問過...”
張阿妹當然不會讓女兒進她所在的輪胎廠，而是看向待遇更好的棉紡廠，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麼選擇跟老吳再婚。
工作好！
不久後，有敲門聲響起，黃玲找借口來到了吳家，顯然她還是想知曉下丈夫在這邊的聊天情況。
“玲姐。”
“正好。”
“你幫忙一塊參謀參謀。”
張阿妹繼續提起棉紡廠進廠名額，說隻要職工子弟讀完中專，在畢業後就能夠直接進廠工作。
吳建國補充道：“但是家裡就隻有這一個名額，小敏要是用了的話，那珊珊就不能再用。”
張阿妹笑嗬嗬對兩口子說道：“但是珊珊她學習成績好，根本就不需要用這個名額。”
黃玲點頭，心想張阿妹這個能算計的繼母還是考慮著珊珊那丫頭的，直到黃玲聽到了對方接下來的話。
“珊珊可以考彆的中專。”
“貿易、師範、衛校這些都行，珊珊成績好，後麵也好找工作，小敏成績一向不如姐姐，隻能報紡織中專。”
莊超英儼然忘記來吳家的目的，這時候聽著張阿妹的話，他愣愣道：“可是中專跟高中是同檔，隻能報一個。”
“珊珊她報名中專就不能再報考高中，你們確定不讓孩子走升學途徑？”
莊超英身為高中老師，當然更希望學習好的孩子能夠珍惜天賦跟機遇，努力的去抓住高考這條改命的途徑。
“中專多好。”
“上高中不一定能考上大學，中專學習壓力不大，而且上學的時候沒準能遇上聊得來的對象...”
張阿妹笑意盈盈誇著中專的好處。
黃玲是個見不得父母偏心的人，從當初新年紅包國庫券事件就看的出來，她格外不喜歡張阿妹的就是這一點。
黃玲立刻開口反駁道：“珊珊的成績考大學是很有可能的，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考大專，怎麼也比...”
莊超英這時候忽然舉起茶杯，強行的轉換話題，讓黃玲後麵話堵住，她跟著端起了茶杯。
吳建國一直都不吱聲，黃玲透過玻璃杯裡熱水望去，隻覺得對方的臉色變得扭曲而模糊。
回家後。
夫妻二人都沉默不語。
他們搬到小巷有幾年時間，可以說是看著珊珊這丫頭長大。
儘管平日裡擔心珊珊跟陸澤接觸過多，可更加希望她能有個好的前程，無法坐視吳家兩口子對珊珊前途的處理。
兩口子的心裡都不得勁，最終他們起身去到隔壁林家，林武峰聽完後歎了口氣道：“吳家仨孩子，負擔重。”
林武峰偏向現實，對於吳建國的這種選擇表示理解，畢竟這是人家家裡的家事，他們鄰居又不能負擔珊珊學費。
“而且。”
“倆女兒畢竟同一屆，本來珊珊在市裡上學，小敏在附中上學，阿妹就有想法，如果倆人以後...”
“阿妹臉上不好看，老吳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的。”
黃玲聞言，冷笑道：“那就是犧牲珊珊來成全這一家的安穩唄？”
宋瑩察覺氣氛不對，她迅速開口，說各有各的好處。
考中專的話，勝在穩妥，在畢業後就有工作，高中升大學，則是能夠到外麵見識廣闊天地。
這時候，陸澤來到屋裡，他剛剛恰好聽到家長們的談話，覺得應該糾正下他們的傳統思想。
“雖然是各有各的好處。但最終還是應該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吧？畢竟又不是家長考學跟工作。”
陸澤知曉父母跟林家兩口子說的都很有道理，但他們全部都是站在各自立場上分析問題。
哪怕是站在吳家角度去考慮問題，卻都有些忽略掉吳姍姍自己的想法，這似乎是大人們擁有的通病。
屋子裡氣氛稍顯古怪。
陸澤笑著開口道：“我隻是覺得應該尊重下當事人的想法，畢竟，這是事關於她一輩子的大事情。”
黃玲跟莊超英神色異常，哪怕是黃玲對兒子有信心，聽著他這般開口對珊珊表示維護，心裡頓時就有些沒底。
陸澤的一番話令長輩們都沉默，顯然也覺得陸澤說的有道理，他們說那麼多話，都抵不過當事人自己的想法。
吳姍姍後續知曉陸澤這番維護，她心裡浮現出油然的感激之意，以至於又在某個午後偷偷吻了陸澤一口。
“你沒完了是吧？！”
陸澤生氣自己又被占便宜，這次他選擇狠狠收拾了對方一頓，乃至吳姍姍後麵幾天見到陸澤後都在抿著嘴。
......
高考結束。
陸澤半年的高一生活結束，眨眼的功夫他就成為畢業班的學生，這讓認識陸澤的人都感覺陣陣驚奇。
徐業平都笑著打趣道：“你在明年才剛滿十六歲吧？真是誇張，不僅在圍棋一道天賦異稟，學習上也是如此。”
“總不能大學畢業剛成年吧？”
炎熱的夏季終於步入了尾聲。
畢業班的氣氛相對壓抑，但陸澤倒是感覺還好，畢竟這裡的學習氛圍還遠沒有後世那樣誇張。
但是，題海戰術已經初具規模。
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這儼然成為常態，陸澤在今年下半年參加比賽的頻率遠沒有上半年要頻繁。
今年，王嫣的生日如期而至。
這已經是陸澤陪著王嫣過的第二個生日，兩個人的緣分似乎從陸澤進入一中的那天就開始。
“生日快樂啊。”
“三十一歲的你，看起來跟十八歲也沒有什麼區彆，風華正茂。”
陸澤挑了束花，將花跟禮物一起送給了打扮的明媚多姿的王嫣，後者聽著陸澤的誇讚，白了他一眼。
“我現在就是十八。”
隨著他們關係越發親近，關係不再如之前那樣‘規規矩矩’，很多玩笑話都能夠隨意的被他們說出口去。
王嫣吹滅生日蠟燭。
她輕歎一口氣：“但是我知曉自己已經不是十八歲，晚上都不想再回家裡去，又要被催婚。”
王嫣看著陸澤，笑道：“可惜啊，你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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