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不禁對崔士忠投去狐疑的目光。
任誰都聽得出來,梁休是在暗示,那三名監生的開除,必定是和崔士忠有關。
不少人頓時露出鄙夷之色。
這樣的內情,幾乎都不用猜。
肯定是崔士忠害怕事情傳出去,丟了自己的顏麵。
於是,暗中做手腳,讓三名監生犯事,然後找個理由將他們開除。
至於梁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對於皇家而言,要掌握一些臣子的秘密,很難嗎?
儘管其實,這隻是少年太子曾經太過無聊,在炎帝禦書房翻找書籍的偶然收獲。
麵對群臣的質疑,崔士忠老臉發燙,依舊強撐著道“他們三人開除,又能證明什麼?”
“無憑無據,還請殿下不要捕風捉影的好。”
“好,就當此事沒有根據,暫且按下不表。”
見梁休似乎退讓,崔士忠總算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
少年太子一事不成,又問了一事“敢問崔學士,你晉升弘文館學士時,之前和你一起在提名冊上的楊博士。
“此人一生皓首窮經,向來敦厚老實,為何突然傳出他學術不端?扭曲聖賢經義?”
“這個……”
崔士忠舉起袖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時竟回答不上來。
然而,梁休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接著又道“還有崔學士入了弘文館後,原本那些皇親國戚的子孫,成績一落千丈又怎麼說?
“是因為疏於教學?還是害怕得罪人,不敢嚴加管教,坐視他們墮落?”
“這這……”
崔士忠神色越發慌亂,不敢看梁休的眼睛,嘴裡心虛說道“這些老夫如何知道,再說,弘文館又非老夫一人,無憑無據……”
“崔學士隻會說無憑無據嗎?”梁休冷笑道,“好,那我們就來點有憑有據的。”
少年太子深吸口氣,隨即疾言厲色道“你有眼無珠,不辨是非,孤叫人打了張茂,你一上來不問緣由,直接拉偏架。
“當著宮女太監的麵,竟敢無端嗬斥孤,欺人太甚,目無尊卑!”
梁休氣勢如山,亦步亦趨,將崔士忠嗬斥得連連後退。
“堂堂七十高齡,還為老不尊,娶十八歲妙齡女子為妾。”
梁休其實心裡有些嫉妒,表麵卻打抱不平“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百年之後,人家正值青春貌美,餘生卻隻能給你守活寡,嘖嘖,敢問崔學士……
“隻因一己之欲,就誤了人家終身,你羞不羞愧?臉還要不要?!”
崔士忠渾身發抖,老臉漲得通紅“老夫……老夫……海棠她是自願的!”
“還真叫海棠啊?!”
梁休怔了怔。
梁休繼續看著崔士忠,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輕笑道“崔學士何必自欺欺人?
“若非你高官厚祿,家財萬貫,你家那朵海棠,真願意被壓在梨花下嗎?”
“太子,你……”
崔士忠指著梁休,胸口劇烈起伏,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