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和裴闕!
安芷從裴家回府,剛到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一個圓臉婦人坐在廳裡喝茶。“張姨娘。”安芷進門前先打聲招呼,“您彆站起來了,坐。”張姨娘是安成鄴最早的姨娘,早前跟在白氏身邊伺候,後來白氏懷安芷哥哥時,便給她開了臉,做了安成鄴的姨娘,早前生過一個女兒,不過養到五歲就夭折了,後來就一直沒生養,和安芷關係不錯。“大小姐,你怎麼才回來呀。”張姨娘歎了一口氣,白氏對她寬厚,一直未曾虧待她,在她女兒生病時,還拿了嫁妝裡的人參給她,這份恩情她一直記得,“今兒個你前腳剛出門,老爺就偷偷開了祠堂,把安蓉給記到族譜上了。”安芷端茶盞的手頓了下,她原以為安成鄴心裡還是會有些在意她,可現在看來,嗬嗬,不過是笑話。“謝謝姨娘來和我說。”事已至此,安芷隻能另想它法了。“大小姐客氣了。”張姨娘也算是看著安芷長大,如今年紀大了,早就沒了爭寵的心思,隻是看著安蓉汙糟,有些話不吐不快,她又歎了一口氣,“這都什麼事,你母親在時,老爺雖說同樣風流,可家裡從沒有這樣亂七八糟的事。”誰說不是呢,安成鄴就是個欠收拾的。安芷和張姨娘又說了一會話,前腳剛送走張姨娘,又來客了。隻不過來的是個萬人嫌的。安芷在屋裡聽得吵,走出屋子才瞧見是安蓉。膽兒是真肥。見門口守著的小丫鬟翠絲正捂著臉,擋著安蓉,安芷眉心一簇,走了出去。“姐姐,你可算來了。”安蓉今兒上了族譜得了身份,想著自己已經是安家二小姐了,一直藏著的尾巴就想翹一翹,路過這片院子時,瞧見園林精美,卻被小丫鬟給攔下,說這裡是安芷住的園子,不讓她進,當即就打了丫鬟一巴掌。安芷確認翠絲臉上是個巴掌印時,在安蓉還要開口前,先甩了一巴掌過去。“啪。”極其清脆。一旁伺候的丫鬟們都嚇傻了。特彆是安蓉,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著臉,“你……你怎麼敢……打我?”“我怎麼就不敢?”安芷揚著眉,周身氣勢冷冽不好接近,“我是安家內宅的管事,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的丫鬟,那我打回來也是應該。”安蓉哭了,臉頰火辣辣地疼,以往安芷雖跋扈,卻不曾動過手,“我隻不過是想來給姐姐請安,你這丫鬟攔著我,還推我,我惱了才打的她啊。”安芷最討厭安蓉這幅假惺惺的模樣,裴闕說得對,不喜歡的人就是要放在手底下調教才好,在這安家內宅裡,她就是這裡的天,“她不讓你進,那是我的吩咐。安蓉,你不顧勸阻,非要闖我宅院,我就罰你去祠堂跪一個時辰。”“你……你明明知道我?”安蓉下意識後退半步,她就知道安芷對她懷恨在心,可她懷孕了的話,又不能當眾說出來,這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怎麼,不想跪啊?”安芷冷笑,“看來你心裡也沒我這個姐姐嘛,隨便你嘍,要不你抄佛經百遍,也正好適合你現在修養。翠絲送客,我要休息了。”翠絲剛才挨了一巴掌,小姑娘記仇,清了清嗓子,“安蓉小姐,您是自個走,還是要我拿掃帚呢?”安蓉當然是自個走,不過她這一巴掌不能白挨,讓邊上的丫鬟帶她去祠堂。安芷回到屋裡後,冰露就替她擔心,“小姐,您打了安蓉一巴掌,要是鬨到老爺那,怎麼辦?”在冰露看來,安成鄴畢竟是一家之主,她還是希望主子能和老爺關係好一點。“你就放心,父親不會責怪我的。”安芷心中早有主意,“父親因為安蓉的事對我心中愧疚,這會躲著我都來不及,我雖說了抄寫佛經也可以,但安蓉為了陷害我,肯定會去跪祠堂。你就看著,她這一個時辰的祠堂,是要白跪了。”方才在和張姨娘聊天時,安芷了解到這幾天安成鄴都宿在徐氏那,就算安成鄴不接徐氏進門,徐氏的日子都過得不錯。想來徐氏心願得以解決,這會應該很高興,那她就給徐氏澆一盆冷水好了。“冰露,我記得再有幾天,就是姑母生辰了?”安芷問。冰露給安芷倒茶,點頭道,“姑太太是二月十五出生,還有十天就是姑太太生辰。”“你去準備一份厚禮,明兒個我就去拜訪下姑母。”安芷抿了一口茶湯,紅茶醇香濃鬱,醒神最好。她的這位姑母,是威遠侯府的前任主母。本來安家的家世是高攀不到威遠侯李家的,隻不過李家之前的老太爺命太硬,連著克死三位夫人後,京都裡已經沒有人敢給他說親,直到一個道士給李老太爺算了命格,說他是旺火命格,需要一位命格極其柔順的女人,才能到老。當時李老太爺都不想再續弦了,可家裡六個孩子實在鬨騰,最後找到了安芷的姑母。等安氏嫁進侯府後,還真的和李老太爺和順地過了十幾年,直到去年李老太爺病逝。安氏為人雖刻板些,但在對待李老太爺之前留下的六個孩子,都一視同仁,即使後來自己生了一兒一女,還是一如既往對待繼子繼女。在李老太爺過世後,安氏立馬交出管理權,讓襲爵的大兒子媳婦管家,所以在侯府是頗受敬重。以往安芷不喜歡安氏的古板迂腐,儘管每年兩家人都有走動,但關係並不親厚。眼下安芷祖輩沒人,安芷想替安成鄴續弦,她自己出麵那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但如果是安氏出麵,那是最合適不過。次日洗漱後,安芷換了一聲素雅一點的衣服,出門時翠絲特意過來,說保證不讓安蓉進院子。安芷看著是個機靈的,莞爾和翠絲道,“你要守住了,等我回來給你買和順堂的點心。”翠絲剛留頭的年紀,對吃的是最感興趣,笑眯了眼保證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