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和裴闕!
要是惠平郡主要與安旭和離,那在安成鄴看來,安旭這輩子就完全毀了,不然還能有個厲害的老婆,往年生活不至於太淒慘。安芷覺得嫂嫂不會和離,但長公主怎麼想的,她就不太懂了,“父親先彆想那些有的沒的,不管嫂嫂有什麼決定,難不成您還敢和長公主作對?”自然是不敢的。安成鄴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欺負弱小時,都要把對方祖宗親戚考量一下,更彆說和長公主叫板。安芷看父親撇嘴不說話,放下手中的點心,“父親進去看看哥哥,不過彆發出聲音。您也彆太擔心哥哥的未來,不管其他人如何,我都會護好哥哥的。”聽安芷這麼說,安成鄴輕鬆了許多。有安芷的照拂,那安旭和安家都還會好。在安成鄴進屋去看安旭時,惠平也和長公主說完了。作為長輩,長公主沒有去城門口接人,但有安排仆從在城門口打探消息,所以聽說女婿半身不遂後,一杯茶都沒喝。“真治不好了?”長公主皺眉看著女兒。她就一個女兒,千嬌百寵地養大,隻希望女兒能幸福快樂一輩子,從不想女兒參與進是非中。惠平咬唇,看了眼邊上的宮女太監,輕點了下頭。長公主手中的佛珠,瞬間掉落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讓屋裡伺候的人出去。惠平來之前,安芷有囑咐過她,長公主聰慧過人,她是瞞不住母親的,但一定要讓公主府的其他人認為安旭治不好。她看母親神色悲傷,忙小聲解釋,“您彆急,方才我是說給其他人聽的。”惠平快速說完安旭的病情。剛才的一會裡,長公主仿佛經曆了人間和地獄,這會不太確信地問,“真能治好?”、“可以的。”惠平道,“就是找解藥的過程比較難,但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安芷和裴闕說這件事是有人在給我們挖坑,所以將計就計,先不說出安旭能治好的事,讓對方以為我們中招了。”“對,是該這樣。”長公主看著女兒哭紅了眼睛,心疼得很,“惠平啊,哎,當初我是真不願意你嫁給安旭啊。”作為在政局中心長大的人,長公主知道手握兵權的安旭會遇到很多麻煩,那會若不是先帝賜婚,她沒那麼容易鬆口。惠平起身給母親倒茶,“木已成舟,我既嫁給了安旭,就沒有回頭路了。安旭是個好人,他對我好,我也要對他好。我知道母親一直都在為我打算,但我已經長大,得對自己的小家負責了,您說是嗎?”以前的惠平,有點任性,做事更憑心情。但眼下的惠平,明顯地成長了不少。長公主多年來,頭一回心疼得落淚,把女兒摟緊懷中,“你說得對,現如今,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了,也有要承擔的責任。這事你放心,太醫院裡,我會找個信得過的人,至於雲盛興那裡,我也會幫你留意。這段日子,若是元家人再上門,你都彆見了,好好照顧好自己和女婿。”惠平知道母親在指什麼。之前她說會給母親過繼一個孩子,但現在的安旭躺在床上不能動,元家人必定又會重提從本家過繼的事。他們不敢多叨嘮母親,便會上安府說她不孝了。“母親知道我脾性,元家人在我這兒,討不到好處的。”惠平擦了眼淚,心裡記掛著家中的安旭,急忙告辭。惠平從母親這帶了太醫回去,如同程剛料想的一樣,太醫院的人不擅長解毒,所以都說了抱歉,隻能幫忙安旭調理好嗓子。安芷和惠平在太醫跟前演足了戲,送走太醫們時,兩個人的眼睛是真的哭疼了。惠平扶著安芷從長廊回去,語氣有些重,“你方才哭那麼用力做什麼,我哭哭就是了,若是你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辦!”安芷確實有些用力過猛,這會很累,“下次我不這樣哭了。你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加上太醫們一走,用不了多久,外頭就會開始傳起來了。嫂嫂聽了那些話可彆氣著自個。”“我不氣,我會當麵打回去!”惠平舉起一隻手道,“你也是,如今都是裴闕的夫人了,要是有誰敢說你的閒話,你自個兒不方便動手,讓冰露去打,出了什麼事,有我和裴闕呢,看誰敢來欺負咱們!”安芷被嫂嫂逗笑了,“行,我聽你的。”事實上,如安芷說的一樣,沒等明兒個,安旭的事就傳遍了京都裡的高門大戶。其中最高興的,就是雲盛興了。他是摸著黑回來的,身上有酒味,微醺,沒有醉。雲夫人在屋子裡聽到雲盛興的聲音,匆匆到門口接人。“去去去,不用你扶我,讓杏花來。”雲盛興笑著推開雲夫人,把一旁的杏花拉到懷中。雲夫人看著雲盛興摟著杏花進了屋子,才跟著進去,她倒了熱茶來,“老爺,您喝口熱茶。”雲盛興今兒心情好,看雲夫人也就順眼多了,“今兒怎麼打扮如此素淨,老爺我又不曾虧過你的月錢,該打扮就好好打扮,彆讓外頭人說雲家苛刻。”說著,雲盛興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丟給雲夫人。雲夫人手頭並不寬裕,因為雲盛興不信任她,雲家的生意都沒經過雲夫人的手。而雲夫人的那點嫁妝,用來人情世故,還有維持世家麵子,就有些艱難。所以這麼多年,她都是外麵人看著光鮮,內裡好壞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會拿起錢袋,雲夫人的心情絲毫沒有波瀾,說了聲謝謝,本想退到一旁,但被雲盛興給喊住了。“走那麼急做什麼,今兒個高興,坐下說說話。”雲盛興看了眼邊上的椅子,等雲夫人坐下後,繼續笑道,“真是老天爺幫我,我原本隻想著活捉安旭,挑起西涼和西北的矛盾。結果那般兗州人一點用沒有,竟然讓安旭跑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好事,竟然讓安旭中毒了,還半身不遂。這下子,我倒要看看白騁怎麼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