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娘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捧著酒杯朝歐陽戎爬去,爬至他腳邊,跪起呈杯,一臉希冀的仰臉望他
“大人,請……請您喝酒。”
歐陽戎眼睛下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輕搖頭“不是本官。”
他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對麵的柳子文,溫聲說“把酒端去,讓他喝了,不喝你就潑他臉上。”
柳子文臉色稍變。
胡姬愣了下,慌忙搖頭“這怎麼能行,求求大人喝了吧,求求您了……”
歐陽戎輕聲提醒“過去敬酒。”
胡姬哪敢去觸柳子文黴頭,她又欲上前抱歐陽戎大腿懇求,然而下一秒,全場炸響一聲爆喝
“老子叫你過去敬酒!”
年輕縣令驀然起身。
寒光一閃。
謝令薑腰間長劍被抽出。
劍尖朝下,他兩手抱握劍柄,似拜禮般朝下怒扣。
“錚”地一聲。
一柄長劍筆直有力的插入跪地胡姬雙腿縫隙間的地板。
同時森冷劍鋒也是從她捧杯的雙手與胸部間的空腔插入,這一幕,就宛若胡姬正在懷抱劍鋒似的。
空氣中有幾縷褐發,緩緩飄落地上。
“啊——!”
看著距離鼻尖隻有一厘的劍鋒,胡姬崩潰尖叫。
謝令薑怔怔看著身旁臉色平靜的青年右手扶住劍柄,他緩緩蹲下,臉龐湊近害怕的胡姬,似是仔細端詳了下,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話語
“你以為好人就沒有劍了?你怕那把短刃,那這柄長劍呢?
“本官當朝七品,進士出身,你家柳老爺見了本官都得彎腰低頭,你敢逼我喝酒?
“還有我小師妹。”
歐陽戎指了指一旁的謝令薑
“她家九世高門望族,前幾朝史書上隻要是姓謝的全是她親戚,嗯不姓的也大多是;
“她阿父是當今天子都請不上朝的清貴大儒,還是陳郡謝氏金陵直係房的嫡女,舉世聞名的禁婚家,連當朝宰相的兒子都攀不上她。
“什麼龍城柳家,玩的全都是她家當年玩剩下的……你逼她喝茶?”
“柳家劍利,我與師妹的劍也未嘗不利!”
全場鴉雀無聲。
扶劍蹲身的年輕縣令的手又指了下胡姬胸間位置,點點頭說
“本官聽說從肋骨中間一個劍突下的部位,可以毫不費力的捅進心臟,本官今夜之前隻是聽人說道,今夜之後可以說道給彆人聽了。”
胡姬恐懼的望向柳子文。
歐陽戎似是早就意料,直接道
“你是覺得本官擅自殺死私奴,會損害清譽,且會被柳家抓到把柄,所以不會動手?嗬,那你便是把你家柳老爺想的太好了,也錯估今日形勢了。”
他轉過頭,朝柳子文道
“今日你敢當本官的麵,命令私奴自裁,肯定不會傻傻背上一個逼死奴婢的罪名,這私奴的某些罪證都擬好了對吧?人死後明日一早就能呈交官府洗清罪名。”
歐陽戎頷首,語氣平淡的吩咐道
“行,是我的了。等會兒先交出來,再和本官聊。”
柳子文聞言,不禁歎息一聲。
不敢拒絕。
胡姬呆呆。
歐陽戎拔出長劍,看了她一眼。
盈娘徹底絕望,慌忙轉身,爬到柳子文身前。
胡姬死死低頭,兩手卻高舉,將那杯抖灑的隻剩一小半的“敬酒”遞上。
包廂內,形勢再變。
歐陽戎沒去看臉色難看的柳子文,返身來到謝令薑身前,低頭將劍插回她手中的劍鞘。
謝令薑仰頭怔怔看著大師兄專注插劍歸鞘時的臉龐。
原來大師兄是這麼做的。
好人不會被欺負,軟弱者才會被欺負。
‘好人’為啥被人拿槍指著。
因為或兩手空空或有槍不拔,壞人不指你指誰?
另一邊。
當著年輕縣令與謝氏貴女的麵。
柳子文沉默了片刻,還是接過了胡姬呈遞的白瓷細腳杯,仰頭將他自己倒的“敬酒”自己飲下。
(等下十二點還有一章)突然發現這個月隻有二十八天,我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