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主要是……咱們都懂,那個位置確實重要,對於閣下劍澤而言,輕易不可以暴露出來……
“大女君和劍澤這次能悄悄動用這張王牌,已經是很出力了。”
眾人打著哈哈,看向雪中燭的眼神愈發敬畏。
可雪中燭卻眼角抽搐。
心裡一陣出奇煩躁起來,站起身,冷冷環視全場,指出一人:
“彆藏著掖著,你,說話,理解了什麼?”
“咳,大女君,隱君的事,咱們會代為保密……而且真是沒想到,女君殿的這一任隱君竟然是個男子,真是少見,難怪大女君這麼不好意思,要壓住……”
雪中燭:???
下一霎那,有雪白劍氣抑製不住的橫掃全場,一張張桌椅碎去,眾人皆驚,站起身來。
自己人都揍?這位雲夢大女君簡直離譜。
雪中燭碧眸掃視眾人,一字一句:
“這廝不是我們劍澤隱君,你們再敢亂猜,胡亂造謠,本座先撕了你們的嘴。
“但是,本座承認,此人確實和雲夢劍澤有一點關係,可不多,而且是一些私人恩怨,不過,一碼歸一碼,他這次確實是幫了咱們,補了一刀,毀去了星子坊大佛,雖然本座並不太需要他幫這一手,但……本座可以暫時原諒他,暫時……以後再收拾他,眼下正事要緊。
“再申明一遍,這次行動,本座有責,當時不該去文氣斐然的匡廬找此子文氣,結果錯過了時機,主要是沒料到佛首抵潯時間,還有衛氏女帝竟然會請來那位傳說中的執劍人,此人琴音甚是討厭,不除他,咱們以後沒法靠近佛首……”
雪中燭一一道出。
全場陷入了沉默。
少頃,眾人東張西望,俄頃,有人帶頭,眾人一齊點頭稱是。
不過雖然他們全都口服,可雪中燭卻能感受到他們言不由衷。也是,畢竟那蝶戀花主人偏偏留下一首讚頌越女的蝶戀花詞,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披肩金發下方的鼓囊大胸起伏一陣,似是努力壓下了什麼,一隻手背枕額,另一手擺了擺:
“先聊正事。現在江州那邊,很可能重新啟用了大佛,說說你們看法。”
有青巾道士開口:
“大女君,接下來咱們其實應該和朝廷談談才對,這次算是咱們扳回一城,他們不敢小瞧咱們天南江湖。”
“什麼扳回一城?”
“沒……沒什麼。隻是想說,這次出手也算讓他們知道了咱們厲害,大佛的事情,仔細一想,朝廷可能不是隻針對咱們,而是要對抗西南前線的匡複軍。
“咱們趁著現在有優勢,嗯,可以談談,大佛的事情可以商量……不影響咱們就行?”
“衛周朝廷的鬼話你們也行?若還是離乾皇室,本座倒是稍微能談談,衛周……嗬。”
“主要還是咱們這次做太絕了,本來說好的,隻是推翻大佛,而不是徹底激怒朝廷,結果直接殺了一位刺史,還有司天監夏官靈台郎,再加上一位衛氏嫡子,現在肯定難談了,衛氏肯定不死不休了,可以爭取下保離派那邊……”
他說著說著,發現雪中燭投來的冷冷目光,頓時閉上了嘴。
雪中燭其實對這種言論不意外,天南江湖各方勢力本就各顧各的,一盤散沙,有各自的利益打算。
這次若不是雲夢劍澤拿到了關於四方佛像奧秘的確鑿證據,知道了東林大佛企圖,又是天南江湖名義上的執牛耳者,否則也難以暫時統合他們,完成上次行動。
至於當初四方佛像奧秘的確鑿證據是如何拿到的……她碧藍眼眸有些忽明忽暗。
這時,有人好奇道:
“死了一批人,聽說朝廷那邊,重新啟用了一個叫歐陽良翰的江州官員,處理殘局。還給他封了一大堆官職,許以厚祿。
“大女君的意思是,佛首尚存,他們還準備繼續造像?”
“大佛已經毀了一次,還想再造?短時間內能行嗎……”
眾人七嘴八舌。
“歐陽良翰?我知道此人,這一次洪州、江州如此戒嚴,查的這麼嚴格,讓大夥聚不了頭,還有通緝的事情,聽說,都是這個叫歐陽良翰的狗官在給監察院出謀劃策的。”
“真是狗官!此人按以前耳聞,說是什麼正人君子,為民做主,現在看,是為虎作倀。”
“沒錯,遠不及那位大義淩然的隱……咳咳,蝶戀花主人。”
“蝶戀花劍主才是大義少俠,在世劍仙。”
眾人稱是,大罵狗官,氣抖冷,又一個屠龍少年成了惡龍。
雪中燭總覺得歐陽良翰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良翰不熟,但主要是歐陽這個姓,隱隱在哪裡聽過來著。
不過暫時想不起來,她看著亂糟糟的大堂,有些煩心,不想再聽。
這時,魚念淵帶著李姝走進門來。
雪中燭當即把眾人遣散,令他們回去帶話,安排好下一次聚會地點。
人走光後,雪中燭與魚念淵對視一眼,留下了李姝在大堂吃糕點。
二人一齊走向甲板,黑色的夜風中,雪中燭忽然問:
“二師妹,有小師妹消息嗎?”
魚念淵蹙眉搖頭:
“尚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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