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澤的敏捷很高,從狼頭草村跑到祭祀石林不需要太長時間。
狂奔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思考,隻想把心中的煩悶甩出去,但直到他來到祭祀石林,他都沒能成功。
祭祀石林,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以為這裡隻是曆史遺跡和信徒們的朝聖地。現在在他看來,這是被詛咒的阿卡迪亞人們的終點,他們用自己的信仰與愛建起了偉岸卻無人所知的墓碑。
布萊澤低下了頭,以謙卑的態度踏進了迷霧之中。
他能聽到石縫間狼人們痛苦的喘息聲,不知道是太陽的光芒讓它們感到不適,還是在睡夢中回憶起了曾經的過往。
布萊澤順著地上清晰的腳印,穿過光滑的石林,走進幽邃的地道,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古老的白銀祭壇】
這裡並非一片漆黑,祭壇上方的岩層被切出了一個巨大空洞,雖然能看到上空,但陽光卻被石林遮擋,隻有些許光芒的碎片讓整個空間維持著模糊的狀態。
祭壇的中心是一顆枯萎的樹,而裹著獅子皮的少年正站在樹下。
少年聽到了布萊澤走來的動靜,回過頭,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騎士大人?”羅密歐短暫的驚訝過後便露出了笑容。
“朱麗葉她……還好嗎?”
“除了不說話以外沒有什麼不好的。”
“是嗎?”羅密歐臉上的笑容變得牽強了起來,仰頭看著祭壇上方的裂縫喃喃自語了起來。
那是少年與少女的相遇。
布萊澤從朱麗葉那看到的是羅密歐的勇敢與堅強,但羅密歐口中的自己卻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
用戰鬥逃避命運,用傷痛掩蓋膽怯。
他不像其他白銀信徒避諱著狼人的模樣,他幾乎一直保持著狼人的樣子。
因為狼人不會流淚,而人類樣子的他隻要遇到一點困難就會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是朱麗葉讓他得到了勇氣,有勇氣去愛,有勇氣去麵對自己的使命。
布萊澤走近了羅密歐,這個大男孩雖然自述是個愛哭的膽小鬼,但是手中卻拿著白銀的匕首。
“我體內的血液已經逐漸變得汙穢,我能感受到另一個邪惡的靈魂正在逐漸占據我的身體。”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有一天醒過來的時候,我所愛的人變成了我腳下的屍體,嘴裡的血沫。”
“所以你下定的決心就是在這裡赴死嗎?扔下朱麗葉一個人在這自我了解?”
“沒辦法啊,這是阿卡迪亞人逃避不了的命運。”羅密歐紅著眼睛,但卻故作堅強的笑著。
布萊澤終於知道自己胸口的悶氣是什麼了,不管是羅密歐,還是白銀信徒乃至所有的阿卡迪亞人們,他們把會變成失去理智的狼人當做了逃避不了的命運。
世界是如此的美麗,世界是如此的寬廣,他們卻一個接著一個在這黑暗的角落裡,在對摯愛的思念中永遠的死去。
誰能接受這種事!
“由我,由我來……”布萊澤握緊了拳頭,猛地將羅密歐抵在了枯萎的大樹上。
“騎士大人?你要幫助我完成……”
“不對!”布萊澤低吼了一聲,搶走了羅密歐藏在手中的銀匕首後慢慢後退。
“由我來做,由我來幫你們!”
“你給我在這裡等著!”
……
“赫比赫密士,你有客人。”雞撲騰著翅膀落在了樹枝上,對著正在洗盤子的赫比說道。
“全名……嗎?”赫比苦澀的抽動了下嘴角,她很清楚,稱呼的變化象征著距離。
從奸商這個能概括她整個人的綽號變成全名……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赫比洗了洗手,順著雞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她知道雞就在不遠處看著去,或是監視,或是保護。
在狼頭草村的不遠處有一群人正站在一棵巨樹下等待著,那是光是看一眼就會讓人頭暈目眩的組合。
玷汙生命傳播腐敗的死亡德魯伊,宣誓拯救生命卻收割生命的開膛手,將同族擺放在餐桌上大口朵頤的食人魔,以撕裂與粉碎當做樂趣的電鋸魔。
以及用傳遞美的畫筆為邪神打開大門的邪神撰述者。
這五個人任何一個出現在任何城鎮都會發生極為恐怖的暴動,但是現在五個人聚在一起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就是所有人嗎?”赫比背在身後的雙手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以維持自己的冷靜。
“不,還差一個。”
……
五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不遠處暗中觀察,維京人跟班有些不安的低聲道:“不是說npc看到惡徳玩家就會用著同歸於儘的架勢衝上去嗎?這麼看都像是那五個人在等赫密士啊。”
“我怎麼知道!”
“死亡德魯伊,食人魔,電鋸魔,開膛手,邪神撰述者這是什麼邪惡六人組的盜版,惡徳六人組啊。”
“六人組?這不隻有五個嗎?”
“彆吵了!”小女孩打斷了跟班們的嘀咕,站在中間張開雙手艱難的攬住了四個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