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通,幾位大人何曾說要帶我走?”豆蔻瞪了他一眼。
叫雲通的男子緊張道:“他們,他們剛才說……”
“我可能是認錯人了,打攪豆蔻姑娘了。”淩勵朝豆蔻拱了拱手,轉身便往外走去。
宋宥和竇驥正在消化淩勵與豆蔻的對白,想象一貫薄情的鎮西將軍與這豆蔻娘子在國都的一段綺麗往事,沒料到他竟轉身就走了。
兩人無奈對視一眼,急忙跟上前去。剛轉過遊廊,淩勵便停住了腳步,宋宥步子收束不及,與身後的竇驥撞在一起。竇驥揉著鼻頭,正欲抱怨,抬頭看見淩勵食指豎在唇中,作出了“噤聲”的指示,當即捂緊了嘴巴。
“雲通,你總這麼緊張,以後不要再來瓦子了,免得給我惹麻煩!”
“他們幾人是鎮西軍的,我剛才看了令牌,他們是來調查勾連西犁通敵賣國的事……豆蔻姐姐,你就彆和西犁那些人往來了……”
“你瘋了嗎,這話也能說!”
“我……”
聽見豆蔻與雲通的這番對話,宋宥和竇驥恍然大悟,隨即朝淩勵豎起了大拇指。
出了桑家瓦子,宋宥吹了口哨,召喚了先前安排在街巷四周負責防衛的便衣侍衛,叮囑他們留下繼續盯緊豆蔻娘子,發現可疑動向即刻來驛館報告。隨後,他將自己的馬交給竇驥,躬身上了淩勵的馬車。
“殿下果真在永定見過她?”
“我在淩昭府上見到的那位舞伎,與她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她,便是她的同胞姐妹。”淩勵掀開車簾,瞥了眼燈火通明的桑家瓦子,“給我盯緊了,看看她究竟和西犁的什麼人往來,還有,查查她修建山南彆墅的錢從何而來?”
“好。”宋宥應下後,又不解問道:“殿下為何突然留意起她來?”
“我本來隻是想尋找當日救我的初晴姑娘,未曾想一張畫像竟牽扯出許多陳年舊事來……”淩勵將之前得到的信息一一告之宋宥。他已安排沈著追查顧準案,陳憑緊盯天香樓,西境這邊他便讓宋宥重點追查豆蔻娘子、燕四娘及夜雨閣等幾條線索,要求他以鞏固邊防為由,切斷西境一帶的諜報網。
宋宥原本就在鎮西軍中負責諜報工作,他在心底串聯了一遍淩勵收集的線索,突然道:“如此說來,香積寺綁匪案背後之人,也未必是廢太子淩崇了……”
“極有可能。往日我隻想到了淩崇對我的恨意,卻忽略了整件事的最大受益者。這些年來,淩昭一直在挑撥我和淩崇的關係,我們兩個鬥得死去活來,他便能坐享漁翁之利……”回想這些天來,腦海中串聯起的諸多往事,淩勵未免有些意緒蕭疏,“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若這些事都查清楚了,殿下將如何打算?”宋宥試探問道。
淩勵似有些疲憊,將頭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睛,良久才答了句:“自然要討個公道。”
“隻是討個公道嗎?”宋宥似有些失望。
“鎮西軍兄弟們用鮮血護衛的南越江山,斷不能拱手交於德不配位之人!”淩勵睜開眼睛,看著宋宥道。
宋宥眼中一亮,當即拱手道:“末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