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就聽到了“砰”的關門聲,以及嘩啦啦的水聲。
大冷天的,我一聽到那水聲都覺得冷,而餘明輝他倒好,愣是在裡麵洗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慢騰騰地走出來。
我心疼那些水錢,畢竟一平方水,得好幾塊錢的。但是我更心疼他,怕他衝涼水著涼了會感冒,這個時候他該捂住個被子暖一暖,可是讓我張嘴招呼一個男人過來一起睡覺,我還覺得彆扭。於是我擰過身去麵對著牆壁,硬著頭皮招呼他說“過來睡覺了。”
倒一點也沒跟我客氣,餘明輝伸手把燈關了,他摸索著爬到床上,他先是拉過被子把我給蓋住,這才幫自己蓋了一些,挨著我躺了下來,的手臂隨即環過來,他說“林四四,你轉過身來。”
我應聲轉了過去,餘明輝的手隨即團住我的手,他說“你的手怎麼那麼涼?跟塊冰一樣,我給你捂捂。”
我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我也為自己沒能看到他的表情而有些小懊惱,而床太小我們靠得太近,他呼出來的熱氣在我的臉上跑來跑去的,我可能真的是思想太猥瑣了,我總覺得他是想跟我做什麼。
然而特麼的我不僅僅思想猥瑣,我還是個矛盾體,我既有點兒期待他對我做點什麼,我又有些緊張膽怯,我的臉忽然有些發燙,於是我挪了挪身體,跳躍地說“睡覺了啊,太晚了。”
冷不丁的,餘明輝空著的那隻手,突兀地穿過我的衣服在我的小腹上麵遊弋了幾下停住,他說“我現在睡不著。”
我又不傻,如果我還弄不懂他這是在挑逗,我真該找塊豆腐啊棉花啥的撞一撞,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智商給撞回來了。
渾身僵了一下,我口乾舌燥熬著說“不要說話了,閉上眼睛,慢慢就睡著…。”
我後麵一個尾音還沒有說完整,餘明輝的唇突兀地覆上來將我的唇封住,他伸手過來將我扶坐起來,他的吻越發的熱烈激昂,我從剛開始的僵住到後麵不自覺生澀地回應他,再到陷入難以自控的境地。
在這樣的親吻糾纏裡麵,我們的衣服都不見了,我整個肩膀頓時覺得一涼,趕緊拉過被子蓋住。
跟上次的緩緩而來不同,這一次的一切發生都太快,我根本應接不暇。
我家裡的床質量不好,那些吱呀聲越來越大,我就是被這樣的吱呀聲拽回到了現實。
有些急急地推搡了餘明輝一把,我慌慌張張地說“餘明輝,彆亂。”
我的話還沒說完,餘明輝伸出臂彎將我環過來,他幾乎是咬著我的耳朵說“我沒有亂來。”
我更是急躁,我還想要推搡他,卻被他抓住手按住,餘明輝抬起眼簾,他的聲音一字不漏地落在我的耳膜裡麵,他說“林四四,如果你沒有辦法多愛我一點,那我多愛你一點好了。”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之後,我剛剛穿好衣服,餘明輝的手又覆過來,他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那般死命地禁錮著我,他的臉貼著我的臉,他的聲音有些我捉摸不透的寂寥,他說“林四四,林四四,林四四。”
他連續叫了我的名字三次。
即使他沒說,我也知道,他今晚這些所有與往常不一樣的反應,不過是因為我們重遇了丁展波。
或者他很想問吧,我現在對丁展波是哪一樣的感受。
但是他又不會問。
因為他知道這個名字,與我那些不堪的過去糾結在一起,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揭開我的傷疤。
所以他才會那麼反常,那麼小心翼翼。
我的眼睛,像是忽然經曆了一場海嘯那般,太多洶湧上來的潮意就要奪眶而出,然而我怎麼那麼厲害,我硬生生將那些不知道表達哪一類情緒的眼淚壓製下去,我反手抓住他的肩膀借力挨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湊到他的耳邊說“餘明輝,我有些話想說。”
餘明輝定在那裡,他很快應了一聲“嗯?”
我湊過去,學著他那般幾乎是咬住他的耳朵,一字一頓地說“我覺得,得真正愛上一個人,才算是初戀。而我很肯定,你是我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