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些同事也是怕惹事上身吧。
沒能找到任何一個人,我隻得硬著頭皮回到了蕭炎的辦公室。
看他還是一副氣衝衝的樣子,我小心翼翼地說“蕭副總,我在外麵辦公室問了,沒有同事…。”
還沒聽我說完,蕭炎就揮了揮手說“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關鍵時刻一個兩個指望不上。出去吧。”
我擰著手指站在那裡一陣,想了想,我總覺得那三百塊在向我招手,我再不主動出擊,那可愛的三百塊伸著小手在那裡求帶走,沒人去拉它它會孤獨得哭的,於是我又是小心翼翼地說“蕭副總,如果我能翻譯,那我能拿獎金嗎?”
蕭炎抬起眼簾掃了我一眼,他的語氣倒沒有夾雜著不屑,但是他的話倒全是瞧不起的鄙夷“你能翻譯?你確定?”
我沒看過那份文件,不知道難易度怎麼樣,但蕭炎那語氣讓我倔了起來,我覺得這或者是證明我在勤酬不是白拿錢吃閒飯的好機會。
於是我穩了穩語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特有底氣,我說“我得先看看那份文件的難易度。我儘量試試。”
大概是沒轍了,蕭炎才願意死馬當活馬醫,他將那份文件往我這邊推了推,又給我丟了一本英語詞典和一支筆過來,他說“除了那些重點的內容,如利潤分成這一類的,我需要知道確切信息,其他的知道大概就行。”
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蕭炎又說“你還有兩個小時。”
我讀高中那陣,雖然是丁展波考的總成績第一,但可能我語言天分好吧,總之我的英語是全年級最好的。
那時候丁展波手上有很多純英文的雜誌,我拿來看的時候,能看得津津有味,連丁展波都自愧不如。
後麵雖然放了兩年,但是我的底子還在,又經過跟著餘明輝上了幾個月的商務英語課,空餘時間我都拿來記單詞,倒是找回了不少感覺。
於是我努力讓自己沉下心來,告誡自己,就把它當成一份英語考卷好了。
更何況,那些我看不懂的專業名詞,這還不是有英語詞典嘛!
就這樣,我完全忘了蕭炎那些淩厲的目光還是啥的,我埋頭在那裡寫寫劃劃,關鍵時刻,我還一句一句地讀了一遍又一遍,也忘了介意,蕭炎會不會覺得我的口語不好而怎麼樣。
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寫下了最後一個字,又倒回去理了一下邏輯。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這才猛然抬起頭來,把文件遞過來說“好了,蕭副總。”
我還以為蕭炎會滿臉疑慮,卻沒想到他倒是淡定了,他拿過去翻看了好一陣,他冷不丁地說“林四四,你真的就高中畢業?”
我將那本厚厚的詞典合上,又用筆頭把筆也合上推著放給蕭炎放回去,我點了點頭說“嗯,沒讀啥書,沒啥文化。”
蕭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眉頭聳了聳,過了一陣之後他說“你的英語溝通能力怎麼樣?用英語打個電話跟客戶確定最終的見麵時間,你可以吧?”
我怔了一下,但很快說“如果蕭副總把時間地點寫給我,那就可以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蕭炎抽過一張a4紙,他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了一會,然後給我遞了過來。
在我拿到紙張之後,蕭炎又用他的手機撥了個號,給我遞著過來。
我倒也沒多緊張,覺得能有機會嘗試著用英語交流挺好的。
很快,電話接通了。
那頭傳來了一個男聲,他用英語說了句你好,他的語速不算快,我一下子聽出來他用的是英式發音,口語特彆純真。
我一下子激動了,連連說了幾句你好,然後我介紹了一下我自己,再跟那頭確定了時間地點。
整個通話持續了將近三分鐘,對方還誇我聲音好聽,我聽著都有些飄飄然了我掛了電話之後,我有些意猶未儘,將手機遞回去給蕭炎,我說“蕭副總,談好了,大衛先生會在下午四點準時到達勤酬,他會帶一個助理,還會自帶一個中文翻譯,總共是三個人過來。”
頓了一下,我又嘴多提了一句“聽大衛先生的口音,他是英國人,在談話的時候,注意一些英式禁忌會更好。”
蕭炎愣了愣,他把手機接過去之後,他盯著我看了好一陣,才慢騰騰地說“林四四,我忽然感覺自己之前有點膚淺。你還真是基礎永遠,潛能無限。”
我也不知道是反應遲鈍,還是一下子不慣蕭炎對我的態度緩和了,總之我疑惑地應“什麼?”
蕭炎淡淡笑笑,他很快說“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可能之前對餘明輝的選擇有些誤解,但是現在,我覺得或者他沒有錯。”
騰一聲站起來,蕭炎說“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你吃個飯。”
我還真是沒出息,他就那麼客氣了一些,我還覺得自己經受不起了,我也惶惶然地站起來,忙不迭地擺了擺手說“不不不,蕭副總,你自己去吃吧,記得把說好的三百塊獎金給我算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