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餘明輝完完全全貼了過來,他的嘴微微動了一下,說:“林四四,彆太較真。這年頭,誰還沒個逢場作戲說個玩笑話的時候麼?”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餘明輝終有今天。
他會親口讓我彆較真,他會說他在逢場作戲。
到底是我跟不上這個太快的時代,還是他餘明輝走得太快了,以致我被弄丟在後麵了?
我是弄不懂為什麼在兩年前,餘明輝對趙小寧嫉惡如仇,在兩年後,他為什麼能一下子來個大轉變,跟趙小寧能到了那種秉燭夜談的關係,我是弄不懂他現在的心在想什麼在哪裡飄蕩著,可是如果他跟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責任,這份責任讓他煎熬讓他難受,讓他不得不在微信上找彆的女人吐槽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那麼我又何必再呆在原地,我還不如乾脆利落,放他一條生路。
都說事不過三,到了第三次,如果我還不能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那麼我或者不介意,再一次把自己陷入孤身一人匍匐前行的日子。我已經過了那種明明知道他不愛了,我還要死乞白賴巴在他身邊,不甘心地哀求,就像乞丐一起乞討那些乞討不來的愛,順便把自己拉拽著卑微到塵埃裡麵的年紀。
沒錯,我確實很較真,我繼續把住門口,我仰起臉來看他,我問:“餘明輝,你還愛我嗎?”
他愛我的時候,那是真的愛,真的深愛。而某一天,他或者發現,這一份愛,就在時光的拉拽中,弄丟了吧。弄丟了就弄丟了吧,又沒有誰能保證誰能愛誰一輩子,再怎麼的深愛,到了最後愛誰誰。
餘明輝的手扶在了我的胳膊上,他說:“林四四,你彆鬨了。”
說完,他把我的手拿下來,就這樣越過我,慢騰騰地朝臥室那邊走去了。
我轉過身來,望著他的背影,我說:“餘明輝,我們離婚吧。”
像是完完全全沒聽到我這句話那般,餘明輝淡淡地岔開話題,他說:“林四四,你想吃什麼早餐。我出去給小灰灰買個早餐,順便給你帶一個。”
我張了張嘴,正要繼續自己的話題,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顯叔把門敲得地動山搖,他的聲音裡麵全是慌亂:“四四,明輝,小灰灰發病了,得趕緊送醫院去。”
像是神經線被揪扯得緊繃繃的,又被突然鬆開一樣,我整個人隨著顯叔這句話,雙腳像是綁上了沉重的鉛球,跌跌撞撞地撲到門邊,瘋了似的想要拽開門。
我的指甲頂在門板上,與門板強烈撞擊在一起,最終的結局是我的指甲斷裂,斷裂處延伸到了皮肉上。
劇痛讓我清醒過來一些,我擰著門柄打開了門,顯叔抱著小灰灰,小灰灰滿臉的蒼白,白得嚇人。
他的眼睛閉著,眼睫毛一動也不動。
哪怕這兩年以來,我越來越多的經曆這樣的情況,可是今天的我顯得異常脆弱,我一邊示意顯叔抱著小灰灰,我拿車鑰匙去開車,還一邊不斷地哭著說:“小灰灰,你彆嚇媽媽啊。不要怕,媽媽送你去醫院,小灰灰你不要睡著了啊,你不能睡著了,小灰灰,聽到媽媽說話了沒有。”
最後還是餘明輝開的車,他不斷地踩油門加速再加速,在路上飛馳著。
我則抱著小灰灰,他的臉色白得讓我心慌,我的眼淚掉得到處都是,顯叔不斷地寬慰我,卻於事無補。
在小灰灰被那些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推進急診室之後,我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和靈魂似的,貼在醫院冷冰冰的牆上,聞著濃濃的消毒水味,漠然地看著頭頂上那耀眼的燈。
顯叔奔走著去給小灰灰辦入院手續時,餘明輝湊過來了,他挨著我,他的手伸過來,作勢想要拉住我的手。
我慢騰騰地把頭垂下來,漠然地掃了他一眼,我將目光落在他伸過來的這隻手上,我冷冷地說:“你彆碰我。”
卻帶著一絲執意,餘明輝突兀地把我拽入懷裡抱住,他說:“林四四,彆怕,小灰灰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我現在確實很怕,我確實很需要一個支撐,可是我忽然發現,現在抱著我的這個男人,他無法再給我安心的感覺。
他越是抱我,他越是讓我不要怕,我就越是遁入越演越烈的恐懼中。
他越是抱我,我兵荒馬亂的心更空蕩更支離更破碎。
像是瘋了一般,我狠狠地推搡開餘明輝,他一個措不及防,被我推得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
而我,則像一隻受了傷在時刻防備著的小獸那般,我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我說了,你彆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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