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她們嘴巴上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就一句不要,都能有千奇百怪的解讀。
入夜,三寶撤下去餐碟,周澤洗漱完畢,小白依舊睡著,他站在窗前,手中捏著那根粗針,看著月光發呆。
上了船就安穩了,沒有陸路這麼多事兒,少了接觸也更加安全。
正想著,門外似乎有聲音。
周澤轉身看過去,三寶沒在,小白睡著,這會兒還不算晚,他清了清嗓子。
“誰?”
“我是阿箏。”
周澤一愣,她怎麼找來了?
而且自始至終,自己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找自己乾嘛?
“姑娘請回吧,我們素不相識,夜深了不便相見。”
小白聽到聲音跳下床,竄上周澤肩頭。
“見見唄,人家都來了。”
門外,阿箏接著說道
“公子藏了銀針,也看穿了我,有些話還是要說一下。”
周澤沉吟片刻,走到門前吱呀一聲,打開房門,阿箏一身青衣,嬌弱地微微俯身。
“阿箏見過公子。”
周澤讓開門口,阿箏姑娘直接進來,沒有什麼扭捏之態。
“請坐,為何找我?”
阿箏笑了笑。
“公子帶著官身,既已看明所有,沒有發聲揭穿,自然是要過來道謝的。”
說完目光落在小白身上,嫣然一笑。
“還有,要過來見一見姐姐。”
小白瞬間看向阿箏,原本窩在周澤身上,轉身落下化作人形,與阿箏鼻子對著鼻子。
奈何小白的身高矮了半頭,怎麼看威脅的氣息都弱許多。
“嗬嗬,不錯啊,這都能感知到?”
阿箏搖搖頭,臉上表情淡然,微微躬身一臉的謙卑。
“多年逃命積攢的本事,隻是嗅覺敏銳罷了,姐姐的勸慰,還有不殺之恩,阿箏感激不儘。”
周澤扯住小白的手臂,微微蹙眉,官身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他要赴任的事兒,阿箏能看出來?
小白哼了一聲,抱著手臂站在周澤身側。
周澤沒過多糾結這句話,他淡然地說道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自不是你,也不知你經曆了什麼,這裡是廣元,並非我該管該操心,自然沒有多言的道理,姑娘多慮了。”
阿箏歎息一聲,目光看向門口,又似乎沒有聚焦。
“好一句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受教了!
在回春樓就發現,公子觀察入微,想跟公子說說,何三郎並非我下毒謀害的,我隻是在他身上注入妖力,讓他不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延續他兩天壽祿。”
周澤一愣,看來她早就知道何三郎死了。
“你與何三郎,不對你與何家有仇?”
阿箏點點頭,抬眼看向周澤,緩緩說道。
“二十年前,有個狐妖被捉妖司的人追殺,僅存一息逃至此地,正巧碰上何三郎的父親,他救了那個狐妖,因為貪圖其美貌,將其安置在白尼山的彆院,狐妖不知這個男人有家室。
他覺得男子對他用情至深,違逆天道,拚了性命為他誕下龍鳳胎,不過也因此纏綿病榻,男子喜出望外,對男孩極為喜愛,而女孩卻從未抱過,甚至一眼都未曾看過。
即便說話,就是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你彆碰那是弟弟的,你怎麼又惹弟弟哭,照看弟弟都做不到嗎?依著弟弟不行嗎?疼愛弟弟不可以嗎?”
小白目光中的淩厲少了幾分,周澤盯著阿箏的眼睛,目光清明,帶著幾分淡然和淒涼,這個姑娘到底經曆了什麼?
難道,她口中的那個女孩,說的是她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