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忍住沒發火。
“在宮中能逃出來,恐怕也廢了一番力氣,然後呢?為何不良帥帶人護衛你?而且是如此豪華的馬車?”
李蜜沉默了,拽著自己的衣襟,沉吟了半天,見周澤壓根沒有放棄的意思,這才接著說道
“路上我甩掉了幾波找尋的人,二十多天後在永川,捉妖司的人追上了我,可是我不想跟他回去,至少要到邊境轉一圈,他沒辦法飛鴿傳書請命。
我們在永川靜候了幾日,隨後收到消息,讓他護著我可以去白沙堡與對岸聯絡,隨後開始臨時找了座駕,不過我們一出永川,就遇到黑衣人刺殺。
不良帥帶了一隊人抵抗,我們先行離開,後來才追上來,不過少了十幾個人,隨後我們就沒走官道,而是沿著河堤邊界西行。
臨近合江,吃了早膳之後,坐在馬車上,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澤微微蹙眉,徐功竹沒追上的時候,李蜜可是自己跑了二十多天,可見這時候並沒有顯露蹤跡,而追上了,反倒被人追殺。
那麼,問題就出在捉妖司和永川這兩處了。
永川往來的公函,經手人多,無從查找,畢竟有太多泄漏的可能。
可離開永川後,為何在合江派高手襲擊?
而且,那老道顯然是不要命的狀態,先是下毒,隨後伏擊,看著路徑他們應該是想要朝著合江走,而不是白沙堡。
難道,徐功竹是想來自己這裡?
周澤沉吟片刻,上下看看李蜜。
“第一次襲擊你們的人,徐功竹說過是什麼人嗎?”
李蜜搖搖頭,突然抬起手,仿佛想到什麼。
“開始沒說,後來無意間說過,什麼灰袍道士,還有什麼真人,不過我沒在意,徐功竹沒死吧,你問他就是了,問我乾嘛?”
周澤要緊後槽牙,這人要不是公主,真相掐死她,這是人話?
一個任性,隨意離宮,因為她死了這麼多人,現在跟沒事兒人一樣,還問徐功竹。
“解救公主的時候,所有衛士都死了不良帥也未曾幸免,我去問誰?
隻是我在京城,認識徐功竹,所以多問兩句,因為公主的任性,死了如此多的人,難道公主還能無動於衷?”
周澤沒說徐功竹活著,保護不力,如若京城知曉徐功竹活著,恐怕他就是個替罪羊,李蜜死活他都有罪責,而且絕對是死罪。
李蜜張張嘴,氣焰低下去很多,小聲地嘟囔道
“我又沒讓他們護著,他們是皇命難為,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澤怒了,騰一下站起身。
李蜜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幾步,小白已經攔在周澤麵前。
“發火沒用,你也彆生氣,她在宮中長大,沒遇到這樣的事兒,更沒有看到死人的場麵,還是想想下一步怎麼做吧。”
周澤歎息一聲,這會兒真的有些坐蠟,想了想抬眼看向李蜜。
“你不是想去白沙堡嗎?我稍後派人送你過去,讓你好好看看西周的邊境,走了就與我無關了,更不會跟合江有關係。”
李蜜不乾了。
“這怎麼行?離開這裡,我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周澤撣撣衣袍,一臉淡然。
“我並不知曉公主來了合江,縣衙諸人也未曾遇到公主,更未看到什麼刺殺,公文也沒有傳到這裡,這些自然與我無關。
至於公主的性命,偷偷逃出京城的時候後,你也未曾考慮過這一點,現在何必由我擔憂?”
李蜜抿緊唇,眼淚直接流了下來,驕橫也好,霸道也好,周澤的話點醒了她,離了皇家,她就是一個弱女子。
不過雖然明白,可放下身段求人,她做不到。
“我就不信,這合江就你一人說的算,我是大唐的安樂公主,豈容你拿捏,嗚嗚嗚!”
說完,李蜜哭著,繞過周澤。
直接出了房門,周澤都沒阻攔,小白著急了,不過無法幻化人形,說什麼李蜜都聽不到。
而李蜜出了房門,那個小丫頭就站在門口,外麵有幾個不良人把手,薛平為首站在不遠處盯著這裡,手握橫刀一臉戒備。
“我是安樂公主,你們幾個過來,準備座駕送我回京!”
聲音喊得很乾脆,可喊完之後,院子裡麵的人,沒一個有動作的,小丫鬟就那樣垂著頭。
薛平他們直接看向周澤,仿佛沒有看到李蜜此人一樣。
“屬下見過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