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堂兄我們都是春字輩。”
“你何時來幫廚的?”
龐春來想了想。
“一個月前,我堂哥龐春陽將我帶到府上,說要帶著我出遠門,在船上給貴人們做魚,我試著做了一桌全魚宴,老夫人很滿意,我就跟著來了。”
周澤點點頭,回答的非常流暢,一點兒沒有什麼卡頓。
不過這個狀態,有點兒太淡定了。
就像那兩個廚子,至少要知曉官府調查此案,都怕惹火燒人,一個個帶著戰戰兢兢這才是常人的表現,他鎮定的過了頭。
周澤的目光下移,落到龐春來的手上,右手食指和拇指都纏著布條,布條上臟兮兮的。
“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龐春來低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道。
“哦,昨晚給老太太做魚粥的時候割傷的,那鯛魚太鮮活,再說廚子傷到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周澤一挑眉,魚粥?
看來,還真是一個善於做魚的,魚粥做不好不是腥氣重,就是碎成渣渣,口感大打折扣,想做好非常不容易。
不過,魚粥可不適合痢疾的人吃,這東西會加重病情,不知是那個管家的吩咐,還是老太太自己要吃的。
大家族裡麵的事兒,真的是難以辨彆,周澤的目光落在龐春來的手上,殺人的刀,就是普通的廚用殺魚刀,這手上的傷,來的有些太巧合了。
“拆開布條,將傷口露出來。”
如此一聲吩咐,那龐春來怔住了,見不良人都撲上來,他一陣的掙紮。
“在這拆我的布條乾啥?我這手傷的很深,拆開會流血不止,你們這是抓不到凶犯,想要隨便找人人定罪嗎?你們鬆手,彆動疼!啊,我受不了了!”
隨著一聲聲的呼喊,龐春來掙紮的非常厲害。
不過那些不良人可是充耳未聞,你喊啥都不要緊,自家明府的吩咐才是重要的。
畢竟周澤之前破了那麼多的案子,他們一個個的信賴是從骨子裡發散的。
布條被拆掉了,右手拇指和食指內側果然各有一道傷痕,非常的深,就這麼拆掉布條的動作,血再度湧了出來,順著兩根手指滴答滴答流下來。
周澤走到近前,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抬起頭,看向一臉激動的彭春來,朝著身後擺手。
“給他一把刀!”
這句話一出口,不良人也愣住了,不過左右看看拎起來一把菜刀。
周澤擺擺手,菜刀可不行,回身朝著那個主廚說道
“你過來,給找一把剔肉或者殺魚的刀。”
主廚趕緊點頭,在案板下方,掀開布簾,這地下有兩個扁扁的箱子,打開裡麵擺放著很多把刀,挑了一個剔肉的尖刀遞給周澤。
周澤沒伸手,朝著龐春來揚揚下巴。
“刀給龐春來,你示範一下平時自己如何殺魚,昨日大體什麼動作割傷手的。”
主廚哆哆嗦嗦將刀遞給龐春來,隨後趕緊回到門口的位置,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
老徐不再依著門框,而是站到周澤身側,這動作儼然是一副保護的架勢。
龐春來接過刀,也沒管手上的傷,橫著比劃了一下,隨後捏著刀刃,右手朝前擼了一下。
“平日殺魚就橫著用刀,昨天那魚太蹦躂,拍在我的手背上,所以手一滑就將手割傷了。”
周澤點點頭,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反應。
“嗯,很好將刀收起來,給他將傷口包一下。”
不良人在搜查,老徐將刀接過來,丟給那個主廚,另一個廚子趕緊從圍裙裡麵掏出來一卷布條,給龐春來包紮了傷口。
龐春來這回沒廢話,老老實實跟兩個廚子一起站在門口。
等待了好一陣,整個廚房捏不良人已經搜索完,沒找到臟汙,兩個不良人臉上都已經冒汗了,回到周澤身側複命。
“明府搜完了,沒找到贓物。”
周澤點點頭,朝著二人擺手。
“知道了,將他們三個帶出去吧,在甲板上等候。”
二人稱是,起身帶人走了。
周澤盯著廚房內,目光不斷在各處觀察,身後的老徐眉頭緊蹙。
“你覺得這個廚子是凶手?”
周澤點點頭。
“感覺是,不過證據不足,一定是我們疏漏了什麼。”
老徐沒說話,周澤在廚房走了一圈,看到角落的兩個大盆魚頓住了腳步,這些魚有十幾條,一條都有三斤以上,不過裡麵有半數都死了。
看到這個,周澤唇邊露出一個笑容。
“老徐,將這兩個大盆搬上去,我們去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