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箋上的火漆,裡麵掏出來一封信箋,大意跟劉成說的差不多,不過更加隨意一些,方便就幫著找找徐功竹的屍骨,不方便就不用管。
周澤瞥了一眼老徐,老徐的眉頭皺著,顯然還在想這人要自己的屍骨乾嘛?
周澤想了一下,朝老徐擺手。
“筆墨伺候。”
老徐拿來東西,周澤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依舊放在那個信封裡麵,烤了一下火漆用硯台壓出花紋,再次遞給劉成。
“還勞煩劉統領帶回去信箋,我不知這個捉妖師跟徐功竹之間,關係是否深厚?”
“據說那位是他的師兄,同門情誼。”
周澤恍悟了一般,緩緩點頭。
“你可以跟寧王說,徐功竹我認識,京城我能從死牢裡麵出來,就是因為認識了徐功竹,他相信我的判斷,這才破了使團被殺案,也救了我自己的性命。
我離京就是徐功竹送行的,我還寫了一首詩《彆友人徐功竹》,他送我一隻妖獸在左右保護,此事眾人皆知。
合江城外的樹林中,就是妖獸感知到徐功竹的危險,我才帶人去救,隻是可惜去晚了一步,徐功竹跟我最後的交代就是,將公主送回京城,他的屍身燒了骨灰撒在白沙江中。”
說到這裡,周澤盯著地上的青磚久久出神,眼眶微紅有些濕潤,在劉成看來,這位周長史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尤其在除夕夜,這種對朋友的思念更甚。
就在劉成猶豫,是否要上前安慰的時候,周澤吸吸鼻子接著說道:
“他的交代我做到了,送公主回京,屍骨成灰撒入白沙江,化作白沙江水護佑我大唐,他也算死得其所。
至於他的那位師弟,想要他的屍骨,我倒想要問一句,當時徐功竹出事兒的時候,他在哪兒?
而且他死了已經一月有餘,早乾嘛去了?想要報仇,可以讓他來找我,哪些刺殺他的凶手,特征我還記得,可以繪製出來。
如若是想要徐功竹留下的遺物,就去京城,他臨終前手上就一把橫刀,彆無他物。”
周澤的話鏗鏘有力,說完呼出一口氣,感覺到胸中的痛快,隨後朝著劉成歉意地一笑。
“友人離世,想起來還是心緒難平,周某失禮了。”
劉成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感觸。
“能成為周長史的友人,是何等之興,卑職會一字不漏的轉告殿下,請周長史放心,如果長史需要聯絡殿下,可以將信箋送到興合布莊,自會有人傳遞,卑職就此告辭!”
周澤沒想到劉成一刻不停,還想客氣兩句,人已經退了出去。
他們前來,自然不能走門,幾個飛身的跳躍,已經看不到影子,周澤很沒樣子的雙手抄著袖,頭看了一眼徐功竹。
“看啥呢?”
老徐慢吞吞走過來,站到周澤一側。
“人走了。”
興合布莊看來寧王有自己的消息網,這個可以理解,畢竟比捉妖司聽話。
周澤吸了吸鼻子,剛剛情緒有些過火,這會兒鼻塞的厲害,瞥了一眼旁邊的三寶。
“趕緊去後廚,盯著這幾道菜,做不好或者味道不對,你就沒年夜飯吃。”
這樣的威脅,最為有效,三寶撒丫子就跑,周澤在後麵偷著笑,老徐看著這樣的周澤。
之前在京城的事兒,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不過小白已經給他講過很多次,他和周澤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詳細介紹過。
自幼他沒有家人,跟這些師兄弟在一起,還沒覺得多麼孤單,可周澤不同,全家一夜之間被屠殺,這種落差太難受了。
可他還是在調節氣氛,努力讓所有人都開心起來,還有剛剛周澤的那些話,徐功竹雖然知道是假的,可就是被感動的不行。
可笑的是,這個已經六年沒見的師弟,上來就讓寧王幫著找屍骨,這是想要確認自己死沒死,還是要得到那些法器?
周澤感知到老徐的愣神,瞥了一眼,抬起手肘戳戳老徐。
“愣什麼神兒,趕緊去包餃子!”
老徐嗯了一聲,跟周澤並排走著,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
“剛剛那些話,你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