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將那把刀遞給老徐。
老徐墊著白布,仔細看向刀柄,周澤緩緩說道。
“凶手右手拇指有缺損,或者是那種完全使不上力,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掌控手部百分之五十的能力,所以在刀具上沒有留下痕跡,而且指紋跟真正的賴小民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茅山派是否有易容術,但無論如何易容,身高體態上,能偽裝的不多,所以凶手的身高與賴小民一樣,或者稍微矮一些,身材與賴小民一樣,或者身上稍微瘦一點兒。
現在能推斷出來的,就這麼多,既然昨夜都是茅山派的人出現,而且在木板房裡麵發現了道袍還有毒藥,這些並不是普通做惡之人能夠得到。
我覺得,於二小姐發現屍骨,讓凶手有些措手不及,畢竟跟他計劃的時間有差異,而我們及時趕到,打亂了他的進程,而此人逃離,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應該是他認為最安全的所在。”
老徐站起身,看了一眼道袍。
“你的意思是,此人應該躲會道觀之中?”
周澤點點頭,隨即歎息一聲。
“是,不過道觀多了,是否是朱有道提及的荊州開元觀就不得而知了,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對廖春香的虐殺,還有對廖家母子的行徑還解釋不通。
想得到香水作坊的信息,這些手段沒意義,除非有私仇,將廖方正帶進來,我有話問他。”
老徐起身,快步將廖方正帶進來。
此人目光呆滯,畢竟一夜之間,知曉自己的三個至親被殺,如此打擊極大,尤其是凶手還有可能是自己想要選擇的女婿,這種自責讓人無法承受。
周澤看向廖方正,示意後麵人給他一張椅子坐下。
“廖方正,我知道你家人喪命,此刻心裡難受,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難道你不想抓住凶手,為妻子兒女報仇?”
廖方正抬起頭,目光艱難地聚焦。
有些不解地看向周澤,抬手指著門口的方向,顫抖地說道。
“殺人的不是賴小民?”
周澤搖搖頭。
“此賴小民才是真正的賴小民,去了作坊當守衛那個,暫時還不知是誰,所以本官要你仔細回憶一下,這十幾年之內,是否與人起過爭執,涉及仇怨的人,隻有你想得仔細,我們才有機會抓到凶手。”
廖方正愣了愣,這些信息有些多,他一時間難以消化,老徐看得著急。
上來就推了廖方正一把,瞪著眼吼道:
“想什麼呢,你得罪過什麼人,或者之前有人想要跟你家結親你拒絕的,甚至跟兄弟親屬之間有過爭執的,這些總該記得吧?我不信,你這輩子沒跟人紅過臉?”
廖方正這會兒目光沒有那麼呆滯了,稍微想了一下,趕緊說道:
“如此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三年前我有一個沒出五服的堂兄叫廖凡生,回到廖家村,他搬去瀘州有些年頭,回來是將家中的房屋土地處置了,畢竟他家算是廖家村的大戶。
當時,他帶回來一個養子,那小子各自不高人很瘦,看人總是垂頭抬眼,用我們土話來說就是夾著尾巴的狗慣用的目光,過於陰狠。
找了幾個買主,折騰了半個多月,事情商議的差不多,廖凡生請村裡的人吃流水席,這在廖家村算是大事兒,自然全村人都去了,男人在前院,女眷都在後院。
那個養子開始我就沒看到,開席很久我聽到哭聲,怎麼聽怎麼像我家春香,我趕緊朝外麵跑,出來才看到廖凡生那個養子,將春香堵在院子的一個角落,我兒也擋在前麵,幾個小輩都在撕扯。
我喝了幾盞酒,有些壓不住火氣,上去就給那小子一巴掌,將春香帶回家,後來春香和我兒說,那小子扯春香衣袖領子都扯開,她大聲呼救,那小子才住手的。
見來人他也怕了,還威脅春香和我兒不要亂說話,不然就殺了我們全家,我去找了廖凡生,他一聽也急了,將那小子打了一頓,那小子竟然抄起棒子反抗。
村裡人一看,都跟著上了,將那小子打個半死,關在柴房裡麵,不過半夜他逃了,之後廖凡生離開村子,也沒再回來過,時間久了也漸漸忘記這事兒。”
老徐要說什麼,被周澤伸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