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啊了一聲,抬起頭。
李禹笑笑,貼心地將自己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戶部的事兒一直是皇兄把持著,既然要交接,自然要知曉各項事物進展的程度,這餉銀送出多久了,皇兄不會不知吧?”
太子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臂,如此才能控製住不自覺的抖動,因為白少卿的死,軍餉的事兒,壓根沒敢讓慶家軍報上去。
如若這會兒說出來,老皇帝剛剛壓下去的火氣,這會兒那可不是發泄一下的問題,兩罪並罰,這是要他死的節奏啊!
可戶部就是在他的掌控中,這也是兵部以及各軍中不對他多有微詞的地方,管錢就是得罪人,而且壓根沒有一碗水端平這一說,肯定有遠近親疏。
太子努力回憶了一番賀真人的交代,微微搖頭,歎息一聲說道:
“父皇明鑒,兒臣自然知曉日子,二弟眼中看到的是大唐富足,可連年打仗,國庫早就空了,戶部發出的銀兩,父皇最為清楚,今年東夷多地遭災,顆粒無收。
籌措了那邊的賑災銀兩,給鎮南軍的就已晚幾天發出,說是出發一個多月,實則也就二十天,此事跟父皇報備過,而且軍餉並沒有全部發放,需要下個月月底才能籌措出來剩下的。”
太子說完,老皇帝微微頷首。
他知道虧空,但是並沒有過多在意,之前內帑沒有被盜的時候,他還能貼補一二,今年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了,畢竟內帑也沒剩下什麼。
“晚幾天不要緊,行了你們兩個去忙吧。”
二皇子見老皇帝要攆人,這可不行,就這麼讓太子回去逍遙自在的禁足,算什麼懲罰,白少卿屍骨未寒,這時候不讓他傷筋動骨,也要脫層皮。
上前一步,二皇子朝著老皇帝拱手說道。
“父皇,兒臣聽聞,這軍餉糧草,還有這些押送的兵馬全都沒了,不知這個皇兄要如何解釋?”
果然,老皇帝震驚了。
眨眨眼,不斷琢磨李禹所說的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含義。
軍餉、糧草、兵馬,這三樣東西消失,意味這押送,還有安排上全都是問題,老皇帝轉頭看看向太子。
“你不知情?”
太子一臉疑惑,微微歪著頭看向李禹。
“二弟你這是哪兒聽說的消息,這軍餉糧草兵馬消失是什麼意思?戶部和禁軍統領都不知曉的消息,你是如何知曉的?”
太子瞬間調轉槍口,直接將注意力引到這個上麵。
老皇帝快速瞥了一眼太子,畢竟平日這個兒子有多麼蠢笨,他最為清楚。
李禹趕緊躬身,臉上沒有驚慌,反而笑了起來。
“之前兒臣就說了,兒臣府中一個管事,他的堂弟做藥材生意,跟南境荊州的一個什麼商號有所聯絡,每隔十天就發送一批貨去南境。
三日前路過月牙穀,藥材的車隊被攔截,說前方無法通行,押車的著急走,派人從兩側的山嶺,爬到前麵去看過。
說是地上一片焦黑,看著就是車馬和屍身燒焦的形態,綿延數裡,如此的數量,粗略一看,就至少數百人,尤其在穀口的位置,還有官兵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