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存在使得阮枝境況艱難,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蕭約作為阮枝的師兄,作為是她“親近”的人,前來勸說他這個罪魁禍首,找出事件的源頭並加以解決。
蕭約甚至主動承諾可以他錢,隻為讓阮枝不再那麼辛苦,也讓他能夠在得到滿足後離開阮枝,不要再繼續拖累阮枝。
比起侮辱,蕭約更可能是在單純地處理事情,順便處理他。
裴逢星所感覺到的羞恥,隻是因為他不可否認自己是阮枝的累贅,而不能像蕭約那般,輕輕鬆鬆地出手幫阮枝解決事情,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無逾越的鴻溝。
他拿什麼和蕭約爭?
“這個。”
蕭約拿出了一枚裝滿了的錢袋,沉甸甸的,送到裴逢星麵前,“你先拿去。”
裴逢星搖頭“……不必。”
如果他真的接了,以後還麼立場去接近阮枝。
況且,他實在不想要。
“不用不好意思。”
蕭約見裴逢星垂首沉默,還真點落魄可憐的意味。雖然他體會不,但世家大族見的東西多,他偶然見過家中伯的正妻與小妾撕打,說的就是那小妾慣會楚楚可憐,引得伯總是憐惜疼愛。
這種聯想令蕭約背脊一涼,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連忙將錢袋往前遞遞“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今日過,我便當做麼都沒發生過。”
裴逢星困窘不已,伸手去推拒“多謝蕭師兄,好意。我並不需要。”
兩人拉扯之間,一聲音橫空『插』入——
“你們在做麼?”
阮枝站在拐角處,手裡還拿著盤糕點,神『色』驚愕。
蕭約和裴逢星同時側首看過來,兩人雙雙撤回手,異口同聲地道
“沒什麼。”
“沒什麼!”
“啪嗒——”
同這句堪稱欲蓋彌彰的掩飾話語一齊冒出來的聲音,是失去了支撐、裝得滿滿的錢袋,掉落在地上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將阮枝的注意力完全攥取。
阮枝默默地低頭,看向地上的錢袋。
蕭約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連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
阮枝驚訝地抬眼
“你們的關係這麼好了嗎?”
蕭約“——啊?”
阮枝指指地上的錢袋,視線左右看看,在裴逢星和蕭約身上來回打轉“難道,就因為一起玩牌九?”
能互相資助可不是等閒關係。
阮枝和孔馨月關係好起來以後,她們兩個偶爾會這種情況,互相送送東西什麼的;可不比眼前這直接送錢的行為來得財大氣粗,一看就知道是蕭約的手筆。
“……”
“……”
蕭約和裴逢星沉默地看著阮枝,又看看地上的錢袋,最後互相對視一眼,都迅速彆開視線。
蕭約“對,就是因為牌九!”
裴逢星慢了半拍,跟著點頭“是,牌九!”
阮枝歎為觀止“想不到啊,牌九的魅力這麼大。”
這要麻將介紹他們,他們還不當場結拜成異『性』兄弟啊?
阮枝以半旁觀者的視角,新奇地看著這兩位男主的交友時刻,笑『吟』『吟』地端著手中的糕點盤,走過去分他們二人“諾,雲片糕。”
她順勢撿起地下的錢袋,一時間不知道遞誰,問“誰拿著?”
蕭約搶先一步“我已贈裴師弟。”
裴逢星愕然地望著蕭約,目光中充滿了聲的譴責。
他連連搖頭,維持著表麵的客氣,拒絕“心意已至,這就不用了。”
蕭約“請收下。”
裴逢星“不必。”
蕭約“彆客氣。”
裴逢星“請收回。”
阮枝“……”
眼看著阮枝就要說出下一句話,蕭約生怕她又說出一句驚為天人的猜測,導致場麵越來越失控,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搶過話頭“師妹!你這雲片糕不錯,哪裡來的?”
由於情緒多少過於迫切,“師妹”兩個字被蕭約硬生生喊出了一股淒厲的意味。
“——這個。”
阮枝縮了縮肩膀,“是溫師兄做的。”
蕭約心中長長地舒一口氣,提到嗓眼的心緩緩回落。
他突然間覺得這更像是他伯家的情況了正妻和小妾撕打得十分難看,下人們甚至旁支都知曉一,硬是要瞞著伯,不讓這位真正的正主知道。
彼時,蕭約不懂這是為麼;現在,蕭約更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等反應。
蕭約順著往下接“溫師兄還會做糕點?”
阮枝點頭附和,頗為驚喜的樣子“對啊!”
裴逢星也乾巴巴地跟著“好厲害。”
阮枝一笑起來就是眉眼彎彎的樣子,眼睛彎成一弧月牙“確實好厲害。想不到溫師兄不僅劍術卓絕,修為過人,會玩牌九這小玩意兒,居然連進廚房做糕點都不在話下。所謂‘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莫過於此。”
隨著她每多誇一句,裴逢星和蕭約的表情便愈凝重幾分,直到聽見最後那八個字的評價,兩人連話都不說了,皆盯著盤中的雲片糕,蹙眉沉。
阮枝“?”
她舉舉盤“你們很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