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區區一個懷疑的眼神,他為師兄的威嚴不允許結巴!
顧問淵眉眼沉鬱,眼底隱含陰寒『色』,口吻卻舒緩清淡“既然當初送簪是為定情,即時移境遷,想來也仍然還有定情的含義。溫師兄,你覺得呢?”
溫·不明所以·衍“……應該是吧。”
顧問淵唇角略彎,滿地走了。
溫衍“……”
他緊急轉去找了滄海宗的師兄,迫切地問“道友,貴派內可有專門治療腦疾的醫師?”
滄海宗師兄神情嚴肅“怎麼?可是有誰不慎傷了腦袋?”
溫衍的語氣仿佛到了儘陌路,分外悲傷憂愁“是,而且還不止一個。”
滄海宗師兄“??”
阮枝倒在床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屋頂。
折騰了這麼一通,她回來的路上本已疲憊至極,想著自己是躺下就睡過去了;結果反而是沾了枕,瞬就清醒了。
她掙紮一番,從床上坐起,拿了儲物袋裡帶出來的材料,繼續業餘愛好的研究。
這一沉浸進去,到了後半夜。
阮枝起舒展筋骨,見著屋外漏刻已經指向寅時,自己都吃了一驚。
這可真是雙重義上的修仙了。
她索『性』繞著往屋外散散步,將上次煉丹時章昀珊導她的東又細細地在腦中過了一遍。
這個界中,靈力的控製有時也左右『藥』效,實在是個精細活兒。
“唔嗯……”
隱約有人的悶哼聲,聽分明的一刻分辨出對方聲音中傳出的痛苦情緒,用了極大的毅力在忍耐。
阮枝往聲源方向走了幾步,識到這是裴逢星的住處,她陡然明白了可是裴逢星體內的反噬再次發作。
她加快腳步跑過去,到了門邊就感覺到空氣中的淡淡妖氣。
這是由強大的妖力附著人所帶來的妖征兆。
裴逢星從來都不止是要轉驟然暴漲的靈力,還要克製妖力奪走他的理智、絕不屈從而妖。
阮枝放了個法器在院中擋著,並不阻絕妖氣,卻暫時拉開一段距離阻止人隨地闖進來。
她推門,裡麵落了鎖,仗著法器隔音,她抬腳直接把門踹開。
“嘭——”
門後的木橫欄斷成兩截滾落在地,阮枝在角落處找到了裴逢星。
屋內的所有東都完好無損,沒有設想中裴逢星控製不住導致的一片狼藉。
裴逢星縮在角落裡,蟄伏在毫無光亮的陰暗處渾發抖,他的上散發出強烈的妖氣,雙目血紅,是識瀕臨崩潰邊緣的象征。
“裴逢星!”
阮枝喊了他一聲,腳步卻被那極富威懾力的妖氣震住,體本地抗拒靠近,是對那份力量的直覺畏懼。
裴逢星毫無反應。
阮枝咬了咬牙,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縛靈索甩了出去。
裴逢星看上去孱弱無助,這時卻條件反『射』地避開了縛靈索,並毫不停滯地直衝阮枝而來。
“你清醒些!”
阮枝發覺他的脖子上沒了天心鎖,心道難怪他發作得如此來勢洶洶。
她屢屢退敗,隻好拔出劍,抱著寧願將裴逢星打傷兩道也要將他控製住的念,劍鋒謹慎地擦過了裴逢星的手臂。
裴逢星的動作停了一下,可這片刻的疼痛令他恢複了一些神智。
阮枝掃了眼他手臂上的傷口,毫不猶豫地再次扔出了縛靈索。
繩索將將套上裴逢星的軀,阮枝眼疾手快地將他捆起來,同時往他嘴裡塞了塊布,不讓他出聲。
屋外響起了一陣短促而不起眼的細微碎裂聲。
猶如冰層被重物壓破的瞬所發出的連綿聲響。
蕭約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分外的慎重緊繃,如臨大敵“……誰在裡麵?”
阮枝“?!”
蕭約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喝醉了回去睡覺了嗎??
阮枝突然識到,蕭約的聲音聽來距離有些過分的近。
方才那微不足道的聲響,是法器碎裂。
而蕭約如今跨過了她原本定下的距離界限,已經感到了這份逸散的妖氣。
“誰在裡麵?”
蕭約重複問了一遍。
聲音更冷寂沉肅,隱藏著暗暗殺機。
若是蕭約道裴逢星如今的狀況,哪怕不會就地將裴逢星抹殺,也一定會如實報回尋華宗。
屆時,裴逢星大概率會被當做妖物對待了。
阮枝的心沉沉下墜,手中不斷滲出冷汗。
電光火石,她當機立斷地摔碎了屋內的茶盞,將裴逢星推到了床下藏起來,轉就奪門而出,形似發狂地攻向了蕭約。
“——阮枝?!”
蕭約第一眼看清了是她,怛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