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次都感覺到那些好似輕霧、又像是有生命的東西要來啃咬她的護體靈力了,但他們在她周身徘徊一會兒,就會自發散開。
……或許這就是“邪祟不敢侵擾”的實際表現?
阮枝順利地達到了崖底,饒是她膽子大,仍然被崖底景象惡心得夠嗆,還生生憋著不敢咳嗽,唯恐嗆進去那股難聞的氣味。
戒指上的暗光變得更持續明顯,像是在指引著什,那道光暈朝著某個方向時最為強烈。
阮枝順著走過去,看到了……一截白骨。
這截白骨尤為打眼,在諸多難以名狀的事物糾纏在一起宛泥沼的崖底,周圍的方寸之地沒有任何生物敢靠近,連『潮』濕粘糊的蠕動黑泥都不敢在它附近落腳,為它天然地騰出了一片潔淨的空地。
阮枝試探地將戒指遞了過去,在戒指與白骨間看到了一道不甚明顯的黑氣纏繞。
——這該不會是顧問淵的骨頭吧?
阮枝一言難儘地盯著這塊白骨,終於還是拿了塊巾帕將包裹起來。
白骨離地,那一小片區域迅速被虎視眈眈的各路怨魂殘念吞噬。
阮枝辨認出這是一根尺骨。
在尺骨和戒指距離拉近至不足寸許時,二者之間湧動的黑氣陡然加深,似有若無的熱意升騰。
阮枝垂首,正看見這截尺骨貼著她的手腕,輕輕地磨蹭了一下。
“……”
哇哦。
真是好驚悚的一個畫麵。
得虧阮枝一路走來已經練就了強大的心臟,她麵不改『色』地將骨頭包進帕子,收起戒指,轉身要回到地麵上。
身處青崖淵,會感到一種無形的禁錮,靈力被限製;而在附近待久了,靈力也會在無形中流逝。
阮枝下來的這條路線並沒太多落腳的地方,她轉了個角度,換了個地方踩上去。行至半途,視野中躍入一抹綠『色』。
青崖淵下竟然也能長出綠熒石。
阮枝正盤算著倒騰些綠熒石去伏江散人出現過的地方賣,縱身一躍,伸手就要取下這顆長於夾縫間的綠熒石。一根白『色』繩索迅疾『逼』近,其上還綴著五爪倒鉤,穩準狠地勾住了綠熒石。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要飛了,阮枝一把抓住了這根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傳來拉力,她便借著這點往上的力順勢飛上去。
這根繩索繃到最緊,兩端人影靜佇對峙。
身著青衣的男子不滿地道“明明是我來的,你做什要與我搶?”
阮枝差點放了手,聽這話味兒太衝了,手指又攥緊了,忍不住試探『性』地問道“閏土叉猹?”
“?!”
青衣男子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良久,抖著唇答道,“魯迅吃瓜!”
“……”
神他媽魯迅吃瓜。
阮枝無語凝噎,青衣男子眼含熱淚。
“好兄弟,我終於遇到第二個穿越者了!”
青衣男子大步向她走來,“我這些年的小天才手表果然沒有白做!”
在他大力擁抱阮枝之前,阮枝遞出去的手帕製止了他的動作。
“……噢!”
青衣男子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一時激動,我紅眼文學了。”
好家夥。
這人什來頭,居然連“紅眼文學”都知道?
大概是阮枝的目光太過強烈,青衣男子邊擦著眼眶邊解釋道“我穿越過來以後,實在是太無聊了,就想知道這會是個什樣的界。男頻女頻我通通想了個遍,分門彆類,應有儘有。”
“時至今日,我已經大概知道這個世界是什樣的了。”
阮枝好奇地湊過去“願聞其詳。”
“我起初一直在打聽各種可能會出人頭地的能人異士。前兩年聽說尋華宗有個特彆出挑的弟子,我當時以為是正統修仙文;後來聽說魔族殺出個清內『亂』的魔尊,我想著是反派龍傲天;等妖界又來了個早期境遇悲慘的妖主,我肯定這是廢柴逆襲文。但是,這些都不對,因為魔界之主如今已經換了位傳奇的女子——”
青衣男子胸有成竹地給出結論,“綜上所述,這應該是一本女強後|宮文!”
阮枝“……”
青衣男子還非常考究地看看她,征求意見“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阮枝“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