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
又有哭,為什麼給帕子?
難是她認錯的表情太有聲淚涕下的架勢了?
總之,能讓蕭約認為她是真的認錯、改過自新了就好。
蕭約這次同樣是到門外,等她吃完了才進來幫忙收拾。他可是如假包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做這事來竟然也不顯得生澀。
大約是他自到了尋華宗後,就是自己照料自己的緣故吧。
阮枝若有所思,便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落在何處。
蕭約拿著盤子的手極細微地顫抖一瞬,突然繃不住了似的。他臉上表情如舊,輕手輕腳地將盤子放進了食盒,他有抬首,目光落在慢慢合上蓋子的食盒頂端“師父如今氣還未消,你結束跪罰後,可去向他請罪。不必強行求得師父原諒而糾纏,等他氣消,就知你是誠的。”
蕭約極少說這樣大段的話,可謂是反常了。
——說不定這就是浮生境將破的征兆?
阮枝分神想著,反應便稍稍慢了一拍
“不是……師父讓你過來的嗎?”
青霄長老這人在氣頭上是想不來這等關懷之事的,蕭約又不是那等特意傳假消息拿捏人的作派。他既然說青霄長老氣還未消,一定不會錯。
蕭約背對著她,正將『藥』品放在桌上,聲音聽不出什麼特殊情緒“在路上碰到了來送飯的弟子,順手幫了忙。”
這便是變回答了阮枝的問題。
不是青霄長老讓他來的,而是蕭約自己來的。
可……
她在這個時間節點蘇醒,先所發生的事都有改變過。在這種情況下,蕭約卻仍然來望她、給她送『藥』?
即便隻是幫弟子的忙,也是出人意料了。
蕭約交代那『藥』的用法,不知為何這次是直接放在桌上,而有試圖交給阮枝。
他閉門離去,更讓阮枝不解
這到底是覺得她改過了,還是仍熱在避嫌?
說是避嫌,來幫忙送飯又說不過去。
那一頭。
蕭約提著食盒走在山上,即便在山林掩映間他的身形都挺拔顯眼,絕不會讓人錯漏。
“蕭師兄!”
一位弟子遠遠地招呼著,跑了過來,指著蕭約手的食盒,“本想著去收了這食盒,樣子,你是在那兒等著阮師妹吃完的吧?”
蕭約有否認,卻也接這句話,隻是
“師弟的事可做完了?”
“不過是取信,本不必讓蕭師兄特意走這一趟。”
弟子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取信這種事什麼時候都能去做。他當時聽著同門說了一句有他家裡的信,雖然想快點信,卻也是想著送了飯之後再去也不遲。不過蕭約堅持要幫忙,他不好推拒,得個好處了,“實在是麻煩師兄了。”
“舉手之勞。”
弟子趕緊去將蕭約手的食盒拿走
“送回去就不勞煩師兄了,來便是。”
蕭約略一頷首,改回望闕峰。
-
這之後,阮枝安安分分地過了懲罰的日期,一改過往的既定事實,開始對蕭約敬而遠之。不論是平素見麵,還是必要交流,阮枝都秉持著簡潔客氣的原則,對蕭約恭敬有餘、疏遠更甚。除此之外的他方麵,她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左右不受束縛,隻等著打破蕭約的“後悔”。
蕭約對她的態度自然也隨之改變,不像先那麼拒人千裡,還會主指導她練劍修習。
上去,這倒真像是一對和諧友愛的同門師兄妹了。
他們甚至還能一出任務,配合無間,業績優秀,被部分人稱為青霄長老門下的“雙壁”。
歲漸長。
蕭約的容貌吸引力有增無減,又了阮枝在旁履行女配職責,派內派外時常能碰見同他表跡的女修;有時候還能和同阮枝示好的男修撞到一,當場兩開花。
某次,蕭約遇到了個行事作風狂放的女修,冷眼冷臉都用,還是阮枝久違地發揮演技,替他解決了。
“師兄,你這樣可不行。”
阮枝打趣,“長此以往,豈非是個會纏人的,就能直接讓你毫無招架之力了?”
蕭約略顯窘迫,又辯解不得,低聲“不是……”
他不是有法子脫身,然而方才那瞬間,他瞥見阮枝望著這邊,莫名地便遲疑了。
阮枝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確實,纏人的也不一定有用。”
蕭約臉『色』微。
阮枝在意這點小『插』曲,轉頭就繼續做任務去了。倒是蕭約,全程都有魂不守舍,好幾次阮枝不經意過去,居然都恰好和他目光對接。
“師兄,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阮枝走過去,謹慎地問。
“……無事。”
蕭約不會撒謊這件事在鏡內鏡外都從一而終,他轉移話題的手法堪稱生硬,“聽聞你養了缸睡蓮,這個時節,應當開了吧。”
這事怎麼蕭約也知?
阮枝頷首“是,養在院子裡,出來任務著它們都已經開了。”
蕭約眼睛眨了眨,頻率比以往快,著似乎是……緊張?
“好賞蓮。”
蕭約用一種完全不像是在述說喜好事物的僵硬姿態,極力穩住聲線,,“不知回去後,可否去師妹的那缸睡蓮。”
阮枝一口應下“當然可以。”
蕭約恍然間如釋重負,唇角鬆,隨即現出一個淺淡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