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淵見她低下頭,歪了歪腦袋想看清她的表情。
阮枝隨口胡扯“你壓根就不懂得愛惜自己。”
顧問淵一怔,眼中浮現某種複雜的情緒,片刻,他輕輕道“其實也不是很疼,誆你的。”
阮枝懶得理他。
顧問淵好像瞬間活過來了,交戰陰森恐怖的那層表象被他丟棄,轉眼就變得活泛生動。他嘴裡“哎”了一聲,看沒能引起阮枝的注意,伸出尾指不安地蹭了蹭阮枝的手背側麵。
這點細微的癢意所帶來的酥麻感觸從阮枝的手背一路延伸到大腦,又流竄向背,令她渾不自覺地抖了抖“嘶……乾嘛?”
顧問淵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回憶了一下先前尺骨去蹭她手背似乎並不是怕癢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稍微慢了半拍“你彆和那些修士接近,指不定他們要怎麼拿捏你。”
說起來,阮枝現在是尋華宗的“叛徒”。
殊不知另一邊的修士陣營,解除了禁製的掌門正在思索這件事妖界重振已成定局,經此一事,妖界與魔界結下了更深的梁子,魔界再像先前那麼猖狂獨大;況且現在局勢不太平,阮枝隱隱成為眾矢之的的苗頭……
掌門權衡完畢,想著要趁勢將阮枝召回來。
“阮枝,你過來。”
掌門這聲呼喚出來,屋內頓出現了熟悉的寂靜,所人在關注過來的同不約而同地保持了觀望的沉默。
這其中,蕭約的反應奇怪,像是某個關霎被觸動了,他條件反『射』地握住了斷水劍,驟縮的瞳孔中流『露』出些微的緊張與戒備。隨即他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變化,幾乎些不敢麵對。
而顧問淵的反應強烈,他的手本來就停留在阮枝的手邊,磨磨蹭蹭地和她拉近距離,這會兒聽聞對麵人喊她,動作極快地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喝道“彆去。”
與其說這是喝止,不如說是請求。
顧問淵條件反『射』繃緊的全宛如遇到了危險的孤狼,蓄勢待而又虎視眈眈——者自然是對著尋華宗掌門,那種如狼似虎的凶惡眼神,活像是饑餓已久卻又被搶走了口糧。
“……去看看他要說什麼。”
阮枝掙了下手指,沒掙,她便拍了拍顧問淵的手背,聲地催促他放手,亦是安撫。
顧問淵又裝模作樣地喊痛,這次阮枝壓根不買賬,起往修士那邊走去。顧問淵麵『色』陰沉,氣得險些將傷『藥』瓶捏碎。
周遭魔修們大氣都不敢出,即便當沒親眼見過顧問淵血洗魔宮,光是耳聞也足夠心驚膽戰。
一名魔修思量再三,覺得這是個走仕途的好機會,湊過去悄悄地問
“尊主,可要屬下去——”
話沒說完,顧問淵就領會了這魔修的意思,煩躁比地揮手打斷道
“去什麼去?不許妨礙她。”
看他那個手勢,魔修毫不懷疑他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敢去直接讓你魂飛魄散。
魔修委屈。
魔修心裡苦剛剛難道不是您自己都在阻攔尊主的嗎?
顧問淵沒空管彆人,他的注意力都在走到對麵去的阮枝上,心裡尤其的暴躁難耐,偏偏要忍著,隻能細致地注意著以免那些修士欺負阮枝。
除此之外,他更怕阮枝直接被騙走。
阮枝的份特殊,一路頂著眾人注視走到掌門麵前,她暫沒『摸』清掌門的意思,正猶豫要不要行禮。
一旁的蕭約啞聲口道
“掌門,阮師……姑娘此次助們良多。”
他話說的簡潔委婉,意思卻很明確沒阮枝,這次不可能全而退。
尋華宗隻數幾人知道阮枝並非叛徒,這其中包括不小心聽到了此秘辛的蕭約,其餘所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蕭約同樣算不準掌門要做什麼,而哪怕是要在此為阮枝正名,在顧問淵在場的情況下,難保顧問淵不會覺得被欺騙而再度暴起。
“是啊。”
掌門順著蕭約的話點了點頭,“阮道友確實助們良多。”
尋華宗掌門竟然對阮枝以“道友”相稱,修士們暗自『色』變,極個彆原本異議的人皆默然不語,按兵不動看接下來將如何展。
蕭約目光一凝。
眾目睽睽之下,阮枝都沒兒做小動作來詢問掌門是何意。
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內之事罷了,掌門言重了。”
掌門抓住她的詞,順坡下驢“你既叫一聲掌門,今日之事也看在眾人眼裡,如果你願意回到尋華宗來,此行便和們一同回去。”
話音落,阮枝未回答,便炸一聲斷喝
“你做夢!”
顧問淵手中的銀鏈又出現了,額上青筋隱約跳動,他眼中漆黑如淵不見天日,手腕稍微一動屋內便平地起勁風“叫你一聲掌門就讓你如此不知好歹,魔界的尊主也是你能隨意肖想的?!”
阮枝試圖勸架的動作一頓,表情空白
等等,魔界的尊主是在說誰……尊主不就是顧問淵自己嗎?
他是不是說掉了一個字?
被突然嗆聲的掌門來不及怒,心中震驚駭然非常短短間內,阮枝居然又從尊主直接上位成尊主了嗎?
魔界的管理製度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