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淵打定主意要生悶氣,誰知道阮枝壓根沒有注意他;這就算了,這麼長時間甚至沒有想到找他。顧問淵越想越氣,隻好找,想會是什麼反應。
好像完全沒意識到他在生氣,是卻問了這種話,而且這副表情……
顧問淵下定決心堅持瞬間就擊潰了,語氣尚存一絲彆扭“不痛。”
“感覺你臉『色』不太好。”
阮枝如實道,“方才上時候你也是很快就進房間了,真沒有什麼問題麼?”
不大放心,便又確認了一次。
這或許顯有些多餘,於顧問淵卻再受用不過,沒有什麼比阮枝表現關切更能安撫他。
“真沒事。”
顧問淵臉『色』已完全緩和,比他平常樣子更溫和柔軟些,幾乎不他身上蘊藏著魔氣和深埋其下壞脾氣。而他負氣心理一消失,就忍不住想要親近阮枝,攤開手,“你瞧,你處理那麼好,完全沒有崩裂。”
阮枝目光順便掃過他肋下傷,確認沒有任何次受傷跡象,這才放心地了。
顧問淵問“你在什麼?”
他往前半步,和阮枝距離拉近。不會過近導致對方不適,可是又明明白白地彰顯人關係親密。
“浮雕。”
阮枝毫不掩飾自己驚歎,“真是巧奪天工技藝。”
顧問淵便說起這機關鳳凰曆和淵源,這阮枝也知道,兩人幾句話扯到相關發散話題上去,低聲細語、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全無芥蒂。
一場以為風波就此消弭於無形,衛野當場瞠目結舌我還以為有多狠呢……就這?
顧問淵回到魔宮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清算,局勢混『亂』時期想要渾水『摸』魚一個也彆想跑。
阮枝他那大刀闊斧手法就不同意“有人混比較嚴重,可以酌情懲處;部分人有賊心沒賊膽,不妨依照他們自身能力權衡;剩下那部分隻是不作為,小懲大誡就算了。沒必要一次把人員全清洗換血。”
處理了一段時間魔界內務,阮枝對這類政治上事也多了些認識和感慨,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畢竟偌大一個魔界,隻有魔尊一個人也是玩不轉。
“唔。”
顧問淵下令動作止住,“你說對。”
他大手一揮,當即改“先不處置了。”
等著接受命令下屬“??”
你們這對魔尊夫『婦』好隨便啊!
下屬呆在原地。
顧問淵側首,方才對著阮枝溫情吻『蕩』然無存,語調平平卻極富壓迫,目光漠然空洞如視無物“你還在等什麼?”
下屬嚇一個激靈,當即行禮告退,速度快堪比逃跑。
阮枝望著下屬遠去背影嘖嘖稱奇“顧尊主威嚴無匹,常人難及啊。”
哪怕顧問淵這段時間都沒做什麼足以稱上是恐怖事,魔界眾人還是對其畏懼不已、諱莫如深。
下屬一走,顧問淵便沒了正形。
他隨手把書簡扔開,癱在銀狐『毛』製成軟墊上,往後一靠,腦袋歪向阮枝那方“魔界風氣如此,太過和善他們隻會認為你可欺。”
阮枝坐姿不同於他這般隨懶散,卻也是支著手肘半靠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眼前這堆積成山奏折“你對此深有體會。”
“政務,自然是聽你;威懾下屬,還聽我。”
顧問淵懶洋洋地道,“時間再長一些你就會明白了。”
“了吧,政務也不必聽我。”阮枝毫不留情地拒絕,伸手指了指桌案下方分摞堆積書簡奏折,“這麼多,要到什麼時候去。”
這麼一說,顧問淵頓時改換了那副沒骨坐相,直接起身到身邊坐下,伸手拿過手掌下攤開那份奏折,瞄了兩眼,手指一轉,指間便現了一支筆。他在上麵批注了兩句,又拿起另一份。
顧問淵平日吊兒郎當姿態實在深入人心,對什麼事都混不在意、隨肆意,阮枝合理懷疑他是瞎寫。
拿起一,字少簡潔可一針見血。
“怎麼,你以為我瞎應付?”
顧問淵意思,半不惱,反而像是覺有趣好笑,“要是這樣我還寫什麼,浪費我力氣。”
他拿筆杆敲了敲阮枝腦袋。
浪費力氣……
這說法還真是清新脫俗,彆具一格。
顧問淵連了幾,途中還挑了一,甩到一邊“早讓他們把這些分類整理好,這事都要錯,確實是上無人便懈怠了。”
阮枝他處理行雲流水、毫無滯澀,索將手邊全往他那邊推了推,道“早知道你如此嫻熟,我才不這些東西。”
顧問淵倒是沒什麼異議,一邊下筆如飛,一邊道
“花園裡重瓣海棠開了,要去麼?”
“也行——不對。”
阮枝反應過,“這些事就該你處理,你都處理了那麼久,當然嫻熟了。”
顧問淵停下動作,認真地著“是啊,所以你剛剛為什麼沒有想到?”
他期待著阮枝會他一個“關心則『亂』”之類溫情回答。
阮枝想了想,吻考究地道“大概是因為你平時表現太不靠譜了吧。”
仔細想想,潛藏在認知中其中一種可能,正是顧問淵全程靠著暴力鎮壓統治魔界。
顧問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