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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本就很辛苦。
但懷著魔胎就不是一句辛苦能簡單概括的了,首先母親不死魔胎不會出生,它會一直寄生在體內汲取母體的一切養分。
而這個過程就像鈍刀割肉一樣,
其次,寄宿在他體內的魔胎不止一個,累加的痛苦能讓神瘋狂
也因此即便感覺張珂有異,判官非但不刨根問底,還貼心的用一整夜的時間幫張珂了解了一下這烏煙瘴氣的世界,最後才求著張珂快殺祂。
他的手抓住張珂的手臂,
看著那皮下如水一般流動的,純黑色的垢。
張珂汗毛直豎。
生怕這判官一激動,扯破了自己的外殼把這惡毒的玩意倒在自己的身。
而且判官這個樣子,
那城隍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個裝滿了垢跟魔物的垃圾桶,擺在那裡還好,可一旦傾倒出來裡麵的垃圾第一時間淹沒的就是張珂。
可如果不拿到城隍權柄,張珂吞並的權柄越多,他所肩負的職責就越重,到後來天地倒過來逼迫,他仍改不了被垢浸染的結局。
怎麼看張珂都必須得當這個垃圾分類員。
這就算了,
他更關心的是,即便自己拿到了城隍的權柄,當了這個垃圾分類員,但垃圾站幽冥破了,不再接受存儲垢,陰氣跟魔物,光憑借城隍權柄自帶的一小片空間能有多大的用處。
感覺這個世界好像真沒救了。
但張珂沒法子。
想結束這個副本,他得在所謂的騷亂中存活下來,還得獲取一尊六品的神位,前者沒線索,後者算他手中的山神土地權柄,綜合起來也才堪堪踩在七品的門檻。
頭痛,不想了。
既然怎麼想都繞不過去,那乾脆試試就知道了,大不了死了重來。
等到了天亮,
張珂的本體終於通過那點香火的聯係爬過來之後,他趁著廟門還沒開直接殺城隍廟。
哎,哎你誰啊,現在廟裡不接待香客,出去,你先出去,等會兒再來
正在打掃大殿的廟祝看到突然闖入的張珂趕忙前來阻攔,但手還沒碰觸到張珂的身體就被一股無形之力彈飛了出去,按在了牆。
他努力掙紮著,但卻沒有一點成效。
剛張開嘴想要呼救,一股冷風順著嘴巴灌進去。
不光堵住了他的話。
也幫他填飽了肚子。
這個時候廟祝感覺到事情不對了,這人雖然有人的體型,但臉龐卻是模糊的。
邪祟
還是說
廟祝在努力思考,但張珂的手中卻一刻不停。
蒼玉再次變換成偃月刀的模樣,風靈凝聚成刀刃,瞬息斬下。
在這連山神都能一劈兩半的刀光下,泥胎神像也不例外,從頭頂到底座被一分為二,而暴露在外的神像內部,原本應該是裝滿了寶石跟經書的空間,此時被一枚枚腦袋大小的黑色肉球填滿。
神像倒塌,肉球也順著從供桌滾落,灑落了一地。
落在地,看似軟彈的肉球直接碎裂開來,一個個皮包骨,全身青紫的嬰兒從中爬了出來,剛落地便頭也不回的往外竄去。
想要逃跑。
但還有比它更快的
一股狂風從大殿外倒卷進來,直接將這些嬰兒吹了回來,隨後地氣化作一道道鎖鏈將它們的四肢捆綁,另一端吊在房頂。
幾十個青麵獠牙,雙眼猩紅的魔物,
掛在眼前,
隨風搖擺
碰的叮當作響。
而直到此時張珂才有功夫仔細打量這些從魔胎裡鑽出來的魔物,在它們的身能察覺到垢,陰煞之氣,怨念等等。
甚至是神像的香火也被它們吞下了肚,變成了養分。
當然,吸引張珂的還是他們體內的骨頭。
那一根根,全都是神像代表的神明權柄所化。
這些魔胎就像是一個大雜燴一樣,葷素不忌,但凡能接觸到的,它都把它們吃下去,這還是被張珂提前剖腹產的早產兒,如真讓它們足月出生最終能孕育出什麼東西,張珂想象不到。
但隻是停留在想象都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那些權柄已經被垢浸染,以他自己的能力沒辦法提取出來後,張珂直接一刀一個斬斷了它們的頭顱。
分成兩段的屍體,逐漸風化成渣。
落在地麵化作一撮黑色的灰土,而其中的權柄,包括凝實的垢,在落地之後就潛入地下消失不見麵。
吃了次的虧,張珂也不敢出手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離去。
然後再刨開神像,
繼續重複之前的流程,這一個殿內的神像都被劈開,張珂就轉頭去旁邊的神殿。
而此時,被掛在牆的廟祝才緩緩的滑了下來,坐倒在地,目光呆滯的看著碎成一地的神像。
神像
邪祟
一想到自己每天供奉的神像裡麵全都是這樣麵容猙獰可怖的小怪物,他心裡就一片冰冷。
這是今天神像被人刨開,宰殺了這些邪祟。
可如果一直沒人發現,那哪天最先遭殃的不是他就是香客。
尤其是那一嘴的尖牙利齒,
在哀嚎中被啃食成屍骨,甚至是屍骨無存。
畫麵隻是停留在想象階段就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而且城隍廟裡的神像都是統一定做的,老舊破損之後也有專人來處理。
既然城隍廟裡都是這幅鬼祟模樣,那其他寺廟更好不到哪兒去。
甚至城外的鄉野之間情況更加嚴重廟祝的眼中有掙紮,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原本他是不願意的,
但敗壞到這種程度,總不能裝作看不到吧
他也有妻兒子孫,萬一哪天其他寺廟裡的神像出事了,邪祟滿城亂竄,傷到他的家裡人怎麼辦
所以,癱在地猶豫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