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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猛了,還是沒睡醒
疑惑徘徊在黑山王的腦海中久久不肯散去。
在它汲取了本體,變換成巨大的身軀降臨的時候,猶如血月綻放的雙眸俯瞰之下,根本沒有看到站在坑底的人類臉上有絲毫恐懼的神色。
甚至這螻蟻非但沒有絲毫怯懦,畏懼的想法,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黑山王。
那眼神,就跟它曾經剛從幽冥來到人間似的。
看到這滿地的生靈,遍地血肉,兩眼深處都在放光
下一瞬,伴隨著腳下大地的猛烈顫抖,黑山王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沒有在這螻蟻的眼中看到恐懼了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暴虐氣流的吹拂,方圓千裡的大地都在搖晃
一個更加高大,宏偉的身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黑山王的麵前飛速拔升,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超過了借助本體之力的它,直到宏偉的身軀深入雲端,迅猛的變化才有了些許的減緩。
如此,攻守易形。
前一刻還借助軀體之變,開口閉口螻蟻的黑山王,現如今卻成了事實上的小矮子。
雖然不能跟市井裡,跳起來打你膝蓋的玩笑之語相提並論。
但以黑山王的體型,卻僅僅隻達標對方的腰眼。
或者,換一句不怎麼恰當的話來說,現在的它,或許剛一張口就會被人直接鋤進嘴裡。
“假的吧,區區人族,怎麼可能有如此宏偉的戰鬥之軀,即便是”
眼睜睜的看著渺小的人類身軀在自己眼前發生如此崩毀三觀的變化,它要是再把張珂認成是人,那也太蠢笨了一些。
可如果是仙神
不,根本不可能
那些仙神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被隔絕到了天穹之上,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神分離,但除非特殊情況,下界來到人間的仙神實力上都會受到一些限製,或者乾脆就是轉世重生。
雖然真靈上的便利,讓這些仙神轉世在修行時的速度堪稱一日三變。
但他們也是有極限的,在超過人神的分界線,亦或是完成自身降世的目標之後,就會被強製飛升,重歸天穹之上
黑山王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招惹過這些天上的仙神,而哪怕是在建城的時候,手段也十分溫和,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哪怕它確實劣跡斑斑,但倘若被清理的詭神也有一個警戒線的話,那麼先死的一定是其他占山為王的詭神,而不是它這個苟成王的幽冥詭神。
說不清,想不明白。
根本找不到自己被清算的理由。
然而現實也沒有給它太多的思考時間。
隻是略微動用了一下法天象地的神通,張珂的身形就膨脹到了足有萬米之高。
沒辦法,誰讓這黑山王的本體著實有點兒大了,甚至於張珂的本相都跟對方差了一個腦袋的高度,隻是想著不願在大小上呈現劣勢,就成了這個最萌身高差也是沒誰了。
顧不上可惜,也顧不上繼續去微調。
看著黑山王那呆愣的目光,以及時刻盤踞在自己傳承之物上的目光,張珂隻覺得心頭一寒。
在下意識後撤的同時就伸手取出了虎魄,而後冥冥中動作似與那遠古兵主重合,一刀揮下,便是山崩地裂
惡心。
當真惡心
還以為本體是幽冥山巒的妖魔,能跟自己多對幾招,過過癮。
誰曾想,爛橘子就是爛橘子,幽冥中誕生出來的玩意兒也沾染了其陰暗,詭譎的本質。
既然它不講武德,那張珂自然犯不著講什麼道義,虎魄剛一抬手,就迸發出了常態狀態下最為狂暴的一擊
“轟隆”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突然炸響,一道宏偉的身影突然被蹦飛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黑山王隻來得及簡單的防禦,就被劈飛了出去,甚至隻是跟對方武器的短暫接觸,它用作抵擋的雙臂上就出現了兩道血如泉湧的傷口,內部的骨骼更是呈現出如同蛛網一般密集破碎的裂痕。
與此同時,一股遠比它體內陰煞之氣更加狂暴,凶虐的力量正順著傷口飛速往體內蔓延。
雖然雙臂之上傷痕累累,但它好歹還是活了下來
如此讓張珂心中更是滿意
雖然是個奸詐小人,但不愧是山巒本體,還挺抗揍的,這樣的話,那他可就敢放心了
於是,追步上前,手中的虎魄再度迫不及待的揮出了一刀
“轟”
蓄力斬擊,卻是黑山王勉強抵擋
那衝撞之時,激蕩起的衝擊轉瞬間掃蕩四方,讓那本來就背頂著後退的黑山王更是扛不住壓力,一腳踩垮了自己的小半個城池,詭怪死傷無數。
“啊”
感到身後連綿不絕的倒塌碎裂聲,黑山王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但此時的它卻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些損失的問題,在未來的路途麵前,當下的小命無疑在優先級上要更高一些
畢竟,財產沒了還能再賺,可人沒了,財產再多也終歸用不到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對麵這不知道哪個仙神降世的化身,猛的匹爆
僅僅隻是來不及拿出隨身的兵刃,被砍了兩刀,雙臂的骨骼就近數斷裂,隻剩下些許的皮肉勉強維持肢體跟軀乾的連接。
它也想過放棄一切,戰術轉移,卷土重來的策略。
但剛一有這個想法,隻見斷刃猛然朝他劈下,與此同時,頭頂的深淵大口猛然張開,吞吐出磅礴的霧氣。
濃霧一眨眼的功夫就籠罩了詭城外的區域,甚至還在以飛快的速度朝著四周輻射,擴散。
但遠處的大霧卻是跟黑山沒什麼關係了。
剛跟這古怪的大霧接觸的瞬間,它就發覺自身的五感正在迅速的消散退去,就如同凡俗中的天聾地啞一樣,隻能自己心中有數,卻無法向外發出一點兒聲響,東西不辨,南北不分,甚至於真靈魂魄都被牢牢的鎖在了身軀之內,無法掙脫。
如此怪異的狀態下,它剛潛入地下土遁,就分不清方向,從不遠處的地下猛的鑽了出來。
而恰好,那一尊巨神就等在它的頭頂,黑山剛出現的一瞬間,斷刃的反光瞬間映入眼簾“轟”
鋒銳的刀刃劃過,在山石構造的身軀上火花四濺。
血肉被生生割開的感覺,讓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
而逃脫失敗的遭遇也激發了黑山的凶殘本性,隻見它動作粗暴的在自己身上一撕,籠罩全身的那一襲黑衣就直接撕裂,露出了內裡漆黑的身軀。
伴隨著血肉的一陣蠕動,身軀之上頓時開辟了無數洞窟。
山洞之內,陰風陣陣,詭哭狼嚎
伴隨著濃鬱的陰煞從山洞中衝出,大量的凶魂惡詭張牙舞爪攀爬了出來,攀附在黑山的身上朝著對麵的張珂發出了威嚇的嘶吼
但等待它們的卻是突然降臨的洶湧火海
先前那噴湧濃霧的深淵巨口中,忽然迸射出點點火星,隨後便是如天河傾倒一般洶湧的火海從天砸下,轉瞬間就落在了黑山的身上。
那些凶魂還來不及聚集,征討,就被暴虐的火海吞噬,而後迅速化作烈焰中一抹掙紮的詭影。
而準備拚死一搏的黑山全然顧不上自己這些惡詭兵團的掙紮跟求救,在跟火海接觸的一瞬間,它就倉促的想要閉合身上猶如蜂巢一般密集的窟窿,為此,一些尚未來得及爬出來的惡詭甚至被迅猛閉合的山洞給攔腰截斷,隻剩下半截兒身體,一邊兒哀嚎著,一邊兒向下方燃燒的火海中墜落。
至於黑山
龐大的體型非但沒有成為它的依仗,甚至在火海連綿的情況下,遭受到了更加密集的燒灼,無孔不入的火焰順著尚未閉合的洞穴瘋狂的入侵,甚至那些來不及進入的索性便在它的身軀上燃燒起來。
一時間,劈啪聲不絕於耳
熊熊烈焰灼燒之中的黑山隻覺得酷熱難耐,本就因為大霧籠罩而變的有些混沌的腦子,現在更不頂事兒,就連迎麵劈來的刀鋒都隻能做出遲鈍的反應,下意識的將自己用來控製上萬詭兵的寶物萬詭幡拿出來頂在麵前以作抵擋。
然而在刀鋒劃過帶來的暴虐衝擊來臨之前,卻又有一股厚重,且帶著一些熟悉氣息的印璽後發先至,撞在了手中的幡上。
那用了上萬屍骨,跟無數幽冥材料,編織而成的萬詭幡在接觸的瞬間就發出了一聲悲鳴。
隨著印璽按在飄動的幡布上,光芒一閃,長幡便失去了靈性。
什麼陰風陣陣,詭哭狼嚎,都在印璽落下的瞬間變的毫無聲息,歸於平凡。
與此同時,稍慢一步到來的刀鋒如切入油脂一般順滑無匹,長幡瞬間一分為二,而後威力不減的虎魄順勢斬上了黑山的頭顱。
一刀天旋地轉
宏偉的身軀失去了意識的操縱後,不甘的在掙紮了一瞬,而後被緊隨其後的印璽猛然砸倒。
匍匐在地的黑山,掙紮著,試圖將自己的腦袋重新續接上,但摸索的雙手卻被刀光一左一右分彆斬斷
也許是頭顱分離之後,烈焰的疼痛不再侵襲大腦,也或許是重傷下生命的自然反應,總而言之,伴隨著意識的飛速消散,黑山看明白了鎮壓它身體的那枚印璽。
威武聖佑靈王印,都市王印,受天之命,掌地與幽冥,領先鋒之職,征四方不臣
目光聚集下,印璽在他眼中浮現出這麼一行字體。
於是,黑山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困惑跟不解。
它忽略了前半句跟後半句,雙眼死死盯著掌地與幽冥那一段。
雖然它借助本體,能模糊的感到,幽冥的氣息遠遠不如前麵地字那麼厚重,雄渾,算不上是完整的權柄,但也占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但既然有這麼一尊存在,為什麼會放任幽冥混亂到如今的這種地步
而且,既然有這麼一位,那自己之前的宏圖霸業又算得了什麼
當鎮壓的印璽爆發出了無窮的吸力,黑山的本體不可抑製的朝著那枚玉印中流淌的時候,它的意識也開始不受控製的走向混沌
“花裡胡哨,要鬥戰就鬥戰,要軍團就軍團,將它們混成一團,能活到今天,也是算是一件奇事”
聞言,本來已經逐漸混沌的黑山感覺自己又行了。
暗淡的雙眼重新散發出了凶戾的光芒,但不等它開口,一片遮天蔽日的陰影猛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