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不清,他們究竟是蠢,還是壞。
隨著張珂的繼續向前,那匍匐在他腳邊,狂啃腳皮的某物也被隨意的拋飛,而後剛落在地上,還來不及從將死的劇痛中回神,便見到一片漆黑的陰影猛然墜落。
下一瞬,天黑了
大火,高溫,哭喊,跟鮮血。
張珂從益州啟行,跨荊州,到雍州,這一路上所花費的時間不過區區三兩日,但在赤紅的火幕中,他已數不清自己究竟殺死了多少逆流而上的勇者,也不知道這片燃燒的火海究竟提煉了多少蒼白的灰燼。
到了現在,連張珂的心思都開始分散。
身軀在機械性的進行著殺戮,而自我的精神,卻已經飄到了數萬裡外,看起了那場處在夷方的大戰。
而與之相對的,玩家群體也好,詭神,妖魔也罷,乃至於躲藏在洞天中的諸多身影,當下都有些麻木了。
殺一個或許會驚訝,殺百來個大家會思考群起圍攻,但千個,萬個乃至整個三州之地,萬萬生靈隕落的背景下,早已經無人關注這些細枝末節的少數案例。
除了玩家那邊,在饒有興致的呼朋喚友,帶相熟的朋友們來看樂子之外。
其他群體,心中都在思考著一個十分沉重的問題
這位少尤的殺性是不是太大了點
比起蚩尤來說,或許還好,畢竟後者某些極端的情況下也會向自家人出手,雖不至於談到生死,但重傷也是免不了的,而這位,以及那通天徹地的火海,從始至終都避開了人族的聚居地,從這方麵上看,或許還算得上是溫和
但轉瞬間,他們便否認了自己的幻覺。
溫和
所謂的溫和,是建立在益,荊兩州無一人族之外生靈幸存的前提下,萬物寂滅,山川燒融,誅九族與之相比都顯得格外的人性化了。
這期間倒也不是沒人反抗過。
可除了那些自不量力的,連火海關卡都沒能闖過的樂色之外,就算能闖到那位麵前,也經不起乾戚的殺伐。
骨頭最硬朗的,應當屬一個繼承了狡之血脈的走獸,但在那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吞沒的火海中,也不過堪堪堅持了十斧,便身首異處,最終雖沒魂飛魄散,當做骨灰,但被人掏心窩子,除去肚腸也不是什麼好下場。
如此,剛剛升起的心思瞬間收斂起來,年長的存在一個比一個逃的快。
拋家舍業,儘往東邊去了。
既然這位不牽涉人族,那俺們投靠人族總不會被當火炬點了吧
而除此之外,它們也在等,等這九州真正的主宰者看不下去後,出來主持局麵
說曹操,曹操就到。
當那綿延天地的火浪,侵蝕了大半個雍州後,朝著冀,豫邊界推進而來的時候。
天地間,突兀的響起了一聲歎息。
而正當一些有心人,心裡喜不自勝的時候,它們卻愕然的發現,自己的洞府,空間,被強行從主位麵分割開來,而後恍若瞬移一般,出現在了雍州地界。
剛一回神,便見到身後的大地上,突然升起了一層透明的壁障。
好似倒扣的碗蓋一般,將已被燒融的三州囊括其中,封鎖成片。
而至此,一片片被割裂下來的空間,也仿佛找到了歸處的拚圖一般,嚴絲合縫的跟周圍的山川交融到了一起。
“”
“昊天,伱枉為上帝”
“上天何等薄待我們,不過是些許私怨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
與那密密麻麻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張珂耳旁的一道囑咐聲。
聽到自己在事後要負責收拾殘局,將三州被燒融的山川重新恢複到原狀,張珂倒沒什麼意外。
畢竟,廢點功夫,比從天庭那裡扣自己存儲的山河地脈要劃算的多了,雖然付出的時間上略有虧欠,但要知道,作為一名純正的倉鼠玩家,隻要不盯著他的倉庫挖,那乾什麼都成
更何況,這乾活兒哪兒能沒有損耗呢
被三昧真火略過,生機儘沒的山川恢複起來困難,但拿點現成的來置換,而後與周圍地脈混淆一下,促進生長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既然地脈都安插上了,擺點草木樹苗,蟲魚鳥獸也很正常吧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眼淚就流出來了
而就在張珂接下這責任,麵色有些沉重的時候,天穹之上,某一身影看著那益州遺留的點點青翠,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做了這偏心之舉,心中說不愧疚是假的,但奈何兒女們自己不爭氣,也怪不得他順水推舟了。
說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些事便讓他來承擔就算了,無需多言,更何況,要真有那份兒心思,那不還有一個名分呢嗎,自己長點心,比父母一直推著走總要好過的多
心中思慮的同時,下方的雍州,早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在這片天地中,大部分後世鼎鼎有名的存在,都有其殘存的痕跡,但絕大多數都已代換了身份,自己入局,而仍然超然物外,不知不覺間便能更天換地的,也就隻有那位名義上的九州之主昊天上帝了
雖平時,它們對這位空有位格,但權柄係數歸於人王的存在,還保留著顏麵上的尊重。
但在這生死交界的時刻,什麼禮儀,什麼腦子都扔在了身後,放聲狂罵,才是當前眾人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然而,罵過,鄙夷過了,又不得不麵對現實。
看著那遠處滾滾而來的通天火海,看著那行走於熱浪中的擎天巨人,便是再怎麼不願,它們也隻能摒棄心思,去直麵那恐怖的災厄。
“呼風喚雨”
現任的淮水水神禺狨王,一長得長尾赤睛,身高百丈的猿神,手持一柄三股鋼叉,朝天高舉,使出了自己身為水神的看家本領。
它的法力猶如開閘的水庫一般瘋狂傾瀉。
而與此同時,赤紅的天穹上,忽的生出了片片雲霞,不消片刻功夫,便凝出了千裡的烏雲,伴隨著雷鳴鎮鎮,大雨傾盆而下
看著細密的雨水,禺狨雖不滿意,但這也已經是當下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那昊天倒沒不要臉到了徹底封鎖這片天地的內外環境,真要如此,跟將三州割出天地也已沒什麼差彆。
但壞就壞在,因火海的侵蝕,這雍州不論是天上的水汽,還是地下的水脈早已經被蒸的十去八九,殘存的些許根本湊不齊一場大雨所需的基礎,而內陸的水脈對這三昧真火也無有明顯的效果。
這場大雨所需,都是它耗費了大量的法力,從數十萬裡外的四海遠調而來,甚至這其中,還夾雜了其他存在貢獻的一些玄奇珍水作為補充,來遏製這滔天的火海,為它們之後些許的助力。
然而,下一瞬間禺狨王看著隻是勉強降了個千餘米高度的火海,猛的瞪大了眼睛。
td這不科學,也不神話
憑啥你家的三昧真火,不吃四海克製,這t不按道理出牌啊
聚集成一團的古神們看著這整個癡呆了的淮水之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它們也很難理解,這種詭異的玩意兒還能在三昧真火的範疇之內,但一想到那位非北鬥不可破,甚至連整個時空都混淆了的大霧都能被稱為布霧之後,再奇葩的玩意兒出現在他們這一脈身上,似乎也變的合理了。
而至於張珂。
雖然不明白,那群詭神們被抽乾了之後,才搞了這麼一場小雨所為何求,但此時他的目光已經盯上了那個被古神們團團包圍的,一頭長著形似人麵,體態如山一般的彩色公雞。
山海經西山經:“又西二百裡,曰鹿台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銀,其獸多牛、羬羊、白豪。有鳥焉,其狀如雄雞而人麵,名曰鳧徯,其鳴自叫也,見則有兵。“
雖然,自己的食譜上,並沒對其有明顯的食效標記。
但色彩同樣鮮豔的雞類,在後世可是被冠以飛龍的美稱,這隻雖麵色凶了點,但想來也應當差不到哪兒去吧
思考中,他的身形猛然膨脹,眨眼間便捅穿了雲層,朝著更深邃的星空一路而去。
而那早先被他握在手中的血色戰斧,在本體的膨脹之下也是肉眼可見的變幻著姿態。
略作瞄準,而後雙臂揮斧劈殺而下。
於是,無數的詭神們見到了陰沉的天穹猛然間撕裂,而後一血色的災星向地麵墜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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