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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baat\ba“幼子狂妄”
迎著那轟開漫天鉛雲的戰斧,剛踏足到大荒的太行山神麵色猛的一變,怒吼出聲的同時,他那魁梧的身形也開始了急劇的變化。
在這之前,祂還維持著人類的麵貌。
身披一件半碎的皮甲,露出半個胸膛,腰纏一麵金獸腰帶,破碎的紅綾環繞身周,健碩的右臂抓著一柄巨斧。
雖有些蓬頭垢麵,但麵容卻足夠清秀。
在冷淡的麵龐之下,彆有一番威儀。
但當那咆哮的怒吼衝天而起之後,刹那間三丈的身軀開始了飛速的膨脹。
無形的氣浪橫掃而過,激蕩起萬千煙塵。
在隱約可見的塵土之中,早先的神人外皮已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好似甲胄一般厚重,堅硬的黑棕毛發遍布全身上下。
胸前穿戴著青黑色的古樸甲胄,身下是黑色的皮甲,數條紅綾纏繞,飄蕩在身體四周。
六臂,豬首。
獠牙利齒,滿目猩紅。
粗壯的蛇尾在身後拍打,激起萬千煙塵。
老實說,當下的麵貌才符合蠻荒神靈的概念,像先前的那般模樣,九州的味道有些太過濃烈了,甚至於從某種方麵來說,頗有些將那位二郎真君跟三壇海會大神強行捏造在一起後,又增添了三分邪氣的怪誕畫風。
如此,隨著神人的皮囊一同褪去的,還有衝天的凶惡之氣。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本來因變換身姿而落後一瞬的巨斧在其洶湧的怒意之下,竟更快了三分,迎麵跟那血色的戰斧撞在一起。
刹那間,劇烈的金石交擊聲響徹四野,暴虐的氣浪頓時橫掃四方,攪的方圓千裡煙塵滾滾的同時,更有幾個臨近的山頭被劇烈的動蕩撞到,驟然間崩塌了一截。
太行山神,在上古雖算不上鼎鼎有名之輩,但於古之奇書中也自有其一席之地
但這一刻,祂滿懷信心的一擊卻並未取得應有的效果。
雙斧交錯的瞬間,不提餘波對外界的動蕩,單是祂自己便感覺到了一陣吃力。
那自上而下劈來的乾戚在短暫的僵持之後,直接勢如破竹的蕩開了祂的巨斧,順著斧柄長驅直入。
雖然太行山神見狀不妙,猛的踮起了腳尖,但鋒銳的斧刃仍然狠狠的劈在了祂胸前的鐵甲之上,在這厚重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痕跡。
不過眨眼間,點點血色便順著胸甲的裂痕浸潤了周遭的毛發。
而作為代價,太行山神更是被那暴虐的力道裹挾著足足後退了七步,這才勉強止住了頹勢。
如此,穩住身形的山神有些沉默。
而與此同時,吊在祂身後,正在通過東海跨越而來的諸多存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沒眼瞎的話,這玩意兒應當是乾戚是偷來的,還是說”
“偷來的怎有這般武力,更何況,此物大家都熟悉,在這之前可是足有一日此獠未經惡戰,隻是熱身,山神卻被一斧逼退,這”
有人膽戰心驚,不敢接受現實。
更有人言說晦氣,轉身便走。
而更多的存在,乃至於目前為止沒有下場的,隻當打發無聊時光看個樂子的,都猛的坐了起來,麵容之上滿是嚴肅。
畢竟,蠻荒的禍害不少見,而人族因其磅礴的人口基礎,劣等的苗子更是頻頻出現。
四凶就是其中典型。
因為檮杌,平日裡某位人王沒少被人在私下裡當做談資。
但如果說對整個蠻荒來說都稱得上是禍害的玩意兒,凶神中的相柳,白澤,人族中的蚩尤,刑天哦,還忘了有個輸不起就把不周山給拆了的損崽。
其他的跟此事無關,暫且不談。
但蚩尤跟刑天,卻是在炎黃時代都讓整個蠻荒頭皮發麻的兩個名字。
而當下祂們的猜測倘若為真的話。
那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最簡單的,先開霧靄,再拿乾戚,借霧藏身,活絡筋骨。
就這一招鮮,就已經完美的避免了刑天的缺陷,渡過乾戚的積累期,整個蠻荒都找不出幾個能在鏖戰中將其拿下的存在。
更大的可能性是,鏖戰數日之後,被其拿下,捆綁四肢,像扛豬一樣帶回炎部中圈養起來。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
沒事兒還得被按著檢查紋理,這換誰誰受得了啊
隻是相比於外界其他存在那沉浸在回憶中的複雜思緒。
當下的大荒,太行山神在短暫的啞然之後,便被強行拉入了激烈而血腥的搏殺之中。
雖然身上的皮肉傷在這期間已經徹底愈合,但麵對那比之前還要沉重,且裹挾著愈發暴虐的蠻力的戰斧,祂的一頭鬃毛已經根根炸起。
但輸人不輸陣,祂嗬笑一聲,看著張珂道“怪不得前些時日無頭氏暴動,原來根源在你身上,嗬,憑兵器之利蚩尤的臉都給你丟
儘了”
嘲弄的言語等來的是更加暴虐的劈鑿。
“轟”
大地在不住的哀鳴。
於太行山神而言,六臂緊握也仍不能讓那暴虐的力道鬆散分毫。
刹那間隻覺得虎口一痛,那僵持的巨斧便脫手而出,朝著西北飛馳而去,落在了一處偏僻的地界,劈開了一座山頭之後,深陷其中。
而與此同時,麵對長驅直入的戰斧,太行山神隻覺得頭皮發麻
祂雖在認清乾戚的時候,就已知自己下場不太美妙。
但卻從未預料到,僅僅不過是第二次的交手,自己就會被繳了兵刃,空手對敵。
乾戚的鋒銳,祂自是不想品嘗的
哪怕是借助斧刃臨身的時候,祂也可以狠下心來,以傷換傷。
但彆忘了,乾戚,乾戚,一斧一盾。
戚為斧,增益其凶。
乾為盾,補益防禦。
按照那些個曾跟刑天交手,而後僥幸逃脫炎部奴役的存在的轉述而言,乾會因攻擊的強弱來為持有者加強全麵防禦。
而這也是蠻荒忌憚,恐懼刑天的緣由。
不然真是個玻璃大炮的話,哪怕這玩意兒的上限再高,也頂多是忌憚,還劃歸不到恐懼的行列。
心中念頭直轉,而外在的山神卻做出了當下最適宜的舉措。
退避,且阻攔。
刹那間,山神周遭的空間猛的掀起了劇烈的浪潮。
遠遠望去,好似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似的,磅礴的土色喧囂塵上,於一片昏黃中驟然凝成一座虛幻的山峰。
這是作為神靈的基礎能力,也是最強手段權柄加持,合二為一。
但祂顯然遺忘了些什麼。
當那座虛幻的山峰出現的時候,張珂肋下左手掌心裡的蒼玉發出了一道暗沉的光芒。
刹那間,那些本因太行駕臨而被調動的大荒地氣瞬間不複先前的活力,而本來趨於完善的山巒驟然停止了凝結不說,隱約間還有崩潰的跡象。
但在這之前,具備自動導航功能的戰斧早已經驅使著張珂的手臂轟然砸下
暴虐的力道一擁而上,那朦朧的山影直接化作漫天的地氣潰散。
而殘存的力道勢如破竹一般直接砍在了那先前破裂的胸甲處。
山神隻覺得胸前一痛,整個人便化作滾地葫蘆,伴隨著一陣煙塵彌漫,碾平了數百裡的坎坷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