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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baatba“河伯”
同樣被海量的邪異之氣填充,連筋脈血管中流淌的法力跟熱血都變成了漆黑而黏膩的某種流體,張珂的外形雖然也出現了凶戾的畸變,但有血脈的束縛,事到如今他的外表還基本維持了個人樣。
畢竟,再凶殘的惡神,又哪兒能比得上以神為獵,血洗了半個蠻荒,造成了一大片種族斷代的那位
缺了腦袋的無首之軀,腹部咧開的大嘴默默咀嚼著這個怨毒的詞彙。
蠻荒與九州雖不相同,但在某些統一的詞彙上,其性質還是趨近於相同的。
兩者之間差的是質量而不是其他。
尤其是,當初在九州時,張珂修改五胡亂華的時間線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黃河河伯一眼。
雖然,當時的河伯已經被人李代桃僵,自身又傷重難返,血肉凋零,神性斷絕,隻剩下了一具白骨骷髏苟延殘喘,但那獨特的氣息,以及那相當無理的交易,仍深刻的留在了張珂的腦海中。
如今再見。
雖然這這家夥同樣被張珂血脈中所攜帶的罪孽侵染,畸變得沒有個人模樣,但偽裝戳破之後,所流露出來的水脈權柄他是不會認錯的。
河伯裝應龍,這倒是解決了相像程度上的困惑。
但這家夥為什麼要假借應龍之名,來給張珂假加罪名,這就著實有些讓人迷茫了。
最大的可能是挑起張珂跟應龍之間的衝突,畢竟有蚩尤的舊事在前,雖然從公正的角度來說,應龍所處的角度是對的,但彆忘了,九州可是個重親情的文明,若為血脈故,哪怕是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雖然離譜,但也很合理。
隻是山野小神,目光短淺也就罷了。
身為四瀆水神,張珂可不相信這家夥沒看到之前發生在大荒的那一幕。
有軒轅跟大禹這兩位跟應龍關係密切的人王替張珂扛雷,哪怕是再愚笨的家夥也應該知曉這種簡陋的離間計沒有成功的可能才對。
更何況,偽裝在蠻荒這等古老神話的背景下本來就是相當失智的一件事,更何況被偽裝的是應龍
當然,這是被拴在腰間,跟個掛墜似的晃來晃去的腦袋裡冒出來的想法。
而至於他的身體,遠沒有這麼豐富的發散思維。
在那三聲孽畜呼喊的時候,就已經搶先一步衝了出去。
“轟”
仿佛古早神話中開天辟地的宏偉戰斧,在四臂合一所驅動的暴虐力道下,頓時掀起狂濤巨浪,裹挾著淒厲的颶風重重的砸在了那施法失敗,回歸原形的巨大身軀上
彙聚著兩個世界,無數生靈,再加上乾戚於交戰中汲取的養分
廣泛的力量於戰斧中形成了某種混沌而暴躁的力量。
一斧劈下,饒是以河伯這種位皮高糙權肉重厚的存在也忍不住咧嘴痛呼。
而伴隨著淒慘的痛呼從那臃腫的肉瘤中發散出來,一柄色澤漆黑的長杖也同一時間敲在了張珂的身上。
一時之間,血肉橫飛,骨斷筋折。
見狀,河伯那被惡氣侵染,正呈現黑紅兩色的眸子中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祂可不是當初的那個黃河阿宅了。
應龍跟羿雖然是大奸大惡之徒,但兩次吃虧之後,祂也苦練技藝,雖然跟那倆宿敵仍有差距,但至少在意誌上強化了許多,不會因受傷而恍惚失神。
雖然這在蠻荒中隻算尋常,但對河伯來講已經是了不得的進步。
而相比之下,打殺了些臭魚爛蝦,哪怕是那東海海神,也礙於同族的麵子偷摸放水,時至現在,作為少尤正式在蠻荒中廝殺的第一個高端人物,這一杖祂可是精心準備了許久。
祂
看著腰間突出來的一截兒殘刀,河伯心中的千言萬語都不由的按捺了下去,而隨著後背處刀柄的轉動,冰冷,刺痛恍惚間好似有一頭猛虎正在祂的體內張開了血盆大口,肆意的啃食。
張珂那血色的雙眸之中,似有一縷無語的情緒閃過。
這河伯所呈現的實力,好像並不符合祂在神話史跟權柄一側的地位。
雖然說,在之前的鏖戰之中,張珂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甚至於如果不是最初就已經翻開了全部底牌的話,他已經被殺了不下十次,但現實沒有如果。
任何看似巧合,僥幸的結果,其實也是一種必然。
底牌這種東西,不就是為了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翻開的嗎
如果如果,如果張珂跟河伯同樣的年歲,那還能有這場鏖戰
在新手副本便已經習慣了痛苦,且現在本能主導軀體的張珂,隨手抽出插在河伯腰子裡的虎魄,轉手一刀將斷裂的手臂齊根斬下。
好似泥沼一般狂湧的血液不過噴薄了一瞬,那骨肉交接處便新有新的血肉滋生了出來。
新生的臂膀,鱗片交錯,白骨橫生,根根分明的手掌也已經畸變成了某種野獸的鋒銳爪牙。
哪怕有著血脈的鎮壓,來自蠻荒無數歲月沉澱而來的陰暗,邪異之氣又怎麼會如羔羊一般溫順而無害,隻不過它仍能持斧,張珂便不甚在意。
而或許是被張珂這滿不在意,卻格外殘忍凶狠的姿態震懾到了,在他的攻勢短暫停滯的關頭,河伯並沒有窮追猛打,反倒是乾戚再度裹挾著颶風而來的時候,祂才恍若從夢中驚醒。
倉促間,一杖頂偏了戰斧劈殺的軌道。
踉蹌的後退了兩步的河伯,麵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已安靜了片刻的風雨國度此時再度運轉起來。
無邊的流水仿佛一條長蛇一般,環繞在張珂的身邊。
輕柔的流水,此時仿佛鋼鐵一般堅固,飛速環繞的洪流更是在與張珂的接觸間摩擦出大片的火星。
從遠處望去,陰沉的天幕下,水火相濟的場麵格外的震撼人心。
而在風雨變幻的時間,張珂的戰斧連連劈殺在河伯的身上,其聲若雷鳴,天地震顫不休,而本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河伯,吊著一根折斷的臂膀,整個人的內心更是趨近於瘋狂
裝作應龍被人識破已經夠丟人的了
現如今,卻連一個尚未加冠的幼童都拿不下。
雖然現在的北山已被祂封鎖的嚴密,空間好似蜂巢一般被隔絕開來,除了當時陪伴在張珂身邊的十多個水神之外,並沒有外人能見到裡麵的情況。
但那本就強烈而扭曲的自尊心,卻接受不了眼下的失利,以及遠處那十多道若有若無的窺視。
該死的畜生東西,連你們這些雜碎,如今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等我將這孽畜封印在龍侯山下,再來細細的炮製爾等
對,對,就是這樣。
看著逐漸被血水染紅的旋渦,看著水流中飄蕩的血肉,骨骼,河伯那腫脹的隻剩下縫隙的眼眸中流露出快意的神色。
“你瞅啥呢”
下一瞬間,旋渦之中的龐大身影陡然間破碎。連帶著先前混跡在水流中的血肉殘屍都一並化作龐雜的法力融於水中。
等河伯反應過來,卻聽到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祂的身後奏響,與此同時後心一痛,低頭便見到了一柄殘缺的刀刃捅破了祂的胸膛。
也就在這個時候,祂忽然間看到了遠處有大霧正在洶湧的占據四方的角落。
糟,光顧著束縛這孽畜,忘了鋪場的水汽不能輕動
彌漫的大霧之中,劇烈的碰撞跟大聲的怒罵幾乎同時響起
當然,罵戰並不局限於單純的一方。
得益於對自身理智的解放,相比於在窮搜腦海拚湊詞彙時還得應付來自四麵八方偷襲的河伯,將戰場全麵交給自身本能的張珂一心一意的灌注在垃圾話上。
聲音雖然沒有河伯那麼響亮,但殺傷力卻不是同一個層麵的。
從口口聲聲的孽畜,到胡言亂語的謾罵,再到沉默不語的指責。
雖然相關的詞彙並不能直接的呈現出來,但在後世極少有這種單方麵碾壓的張珂,此時卻感到了無比的暢快。
“現在誰是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