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這裡是啟之九州,而非蠻荒之地,它的根本不在實力無法完全發揮雖然哪怕是本體來此,也大概率是被亂斧砍死但身體不便,總是比我是菜狗這個借口要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第二,除了少數的投機分子,在場的大家都是以神體到來的方式,在本體存在蠻荒的情況下,少尤隻能殺死它們,而無法從根源上湮滅它們,等個數萬年再孕而出,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古之神聖,但既然能好好活著,又有誰願意跟乾戚碰一碰,讓這玩意兒淩辱一番,忍受身死之苦。
與其奉獻自己,不如獻祭他人。
死道友而不死貧道,多死一點讓蠻荒知道這暴君正在屠戮,也好及時有人站出來進行阻攔。
對於心中的自私想法全然沒有一點兒愧疚的馬神在覺察到了張珂的意圖之後,竟原地轉了個圈,不再朝著南海逃竄,反而是急速的奔向了中原之地。
“轟隆隆”
一路上,煙塵肆虐,濁浪升天按,大地處處殘垣斷壁,江河斷流不計其數。
整個九州大地,都在這富有節奏的律動中感受到了末日將臨的危機感,甚至是人族本身,醞釀許久,已在甘地集結的雙方大軍也不由得停下了集結的動作,抬頭仰望著那被煙塵跟火雲所覆蓋的天穹。
雖然他們什麼都看不到,但仍能感受到那升騰的災厄之氣。
聚集在有扈氏一方的部落之長們,大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原本既定,被刻印在史書上的叛亂之戰的結果已經更改,未來變得模糊不清,這對一群慷慨赴死的勇士而言,本該是好事,可當引起這一切的那位,是個不輸給夏啟的暴君時,眾人仍然開心不起來。
少尤勇猛善戰,外嚴而內鬆,頗有曆代諸王之風。
但他繼承大尤,刑天之風,屠戮諸神,鏖戰四野,所過之處非人之種悉數滅絕,江河斷流,大地破碎換言之,這位有點太極端了。
大尤之事雖已過去許久,但對人族各個部落之長來說,他因何而敗並不是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而正因為如此,在兩者之間做個挑選的話,他們會更中意於夏啟,哪怕他也同樣是個暴君,但至少不會被四麵圍攻。
或許在他們其中也有一些不同的意見,但在此時此刻,在麵對人族的存續問題上,些許的異議並不足以成為主流。
而在夏啟的陣營,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誰不知道,在一旬之前,大王給少尤發了一封請柬,請其來援,雖然過程是曲折了點,但現在人不是來了麼
而且清掃凶神惡獸本就是他們樂於見到的,有扈氏與其代表的一大批守舊派不思進取,抱著蠻荒那一套舊日的規則死死不放,那群蠢材又怎麼知道如果伯益繼位,延續蠻荒的話,人族的未來跟先王們的環境有什麼區彆
當然,他們並不否認三皇五帝的功績,也認同人王們一力追求的,為人族未來而不斷奮鬥的目標。
但山海眾神勢大根深,又有彆的文明,世界源源不斷被拉入九州之內,在不斷膨脹的蠻荒天地下,人族哪怕再怎麼膨脹,也比不過有一個個世界補充的神聖跟異獸,人王一言九鼎,但天地之下總有光芒照射不到的黑暗。
與其循環往複,溫水煮青蛙一般,去追尋那縹緲摸不到衣角的未來,還不如脫離樊籠,重塑九州。
“尤,稍微宣泄些就夠了,我邀你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作,這些甕中之鱉等絕天地通之後,再回過頭來處理便是”
營寨之中,從自己的王帳裡走出來的夏啟看著那逐漸向著甘地席卷而來的地動,低聲呢喃道。
他雖然樂於見到那些異類們倒黴,但不得不說少尤實在太極端了,甚至極端到了他都有些後悔,懷疑自己是否不該把這玩意兒招惹過來。
而下一刻,夏啟心中不詳的預兆成為了現實。
在萬眾矚目之下,天穹之上忽的有雷鳴炸響“甕中之鱉在你看來人族被禍禍是小事兒先跟你去絕天地通我放你a的”
話音未落,正舉著乾戚的張珂忽然心跳漏了一拍,自身下意識的回轉舉斧而至,但那股自虛無中突然蹦出的惡風卻是搶先一步,狠狠的拍在了張珂的下顎上。
隻是瞬間,那擎天的身影打了個踉蹌,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前撲倒並好似一塊水麵上的飄石一般,蕩漾著向前飛躍而去。
“轟”
“轟”
“轟”
旋轉著的宏偉身影在每次跟地麵短暫的接觸中都給大地留下了一個上百裡的凹坑,而周遭的生靈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四下逃竄,唯有一直被吊在前方當那核動力胡蘿卜的馬麵神避之不及,被飛擲而來得身影裹挾其中,一大一小化作一輛泥頭車直朝著甘地創去
“轟隆”
伴隨著一道劇烈的震顫,失控的尤車終於在王帳之前被另一道宏偉的身影合身抱住,在那恐怖的力道之下,即便以法天象地作為支撐的夏啟也支撐不住的向後滑動了數十裡,踩碎了無數的帳篷,在地麵上留下了兩道深邃的溝壑之後這才堪堪停下。
看著躺在地上頭暈目眩,卻將身下馬麵神壓的口吐白沫的稚嫩麵容,夏啟不由得嗤笑一聲,但緊隨其後便麵色陰沉的抬頭看向了天穹。
那將少尤打地漂的力道他並不陌生。
但也恰恰是因為熟悉,所以在一瞬間的幸災樂禍之後,他便再也笑不出來。
分明蠻荒跟九州已經割裂,完全處於兩個天地,還是自己占據了人王之位的情況下,那人是怎麼瞞過他而將自身的力道全然投放到九州之內的。
就像夏啟不明白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又是否是走在了這群缺德老東西們劃定的道路上。
不應該。
不可能。
畢竟,在他殺死伯益並登上王位之後,大禹那想要殺了他的暴怒可做不得假,但
還沒等夏啟揣測更多,一個山巒大的拳頭便猛然擊中了他的下巴,直將這位處於困惑中的人王打了一個四腳朝天。
緊隨其後,拄著乾戚站直了的張珂不由得晃了晃腦袋,同時吐掉了嘴裡的沙石,罵了一聲。
大禹在後來的天庭中化身水官大帝這事兒他是知道的,但這老登這麼早就入駐九州張珂決計想象不到,就像他同樣沒有預料到這缺德老頭不想著糾正夏啟,反而突如其來的給他來個大脖溜一樣。
至於打中了側臉,純屬張珂應激反應自己把臉送了上去,但大禹順水推舟的行為也不能洗白。
雖然挨了一巴掌,但張珂感覺還好,畢竟他被夏啟刺激的確實有些口不擇言,但看著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怒容的夏啟,張珂麵露獰笑。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父債子償
糟老頭子們他是打不過,但同輩人麼
“你莫不是瘋了他打你與我何乾,況且以弟欺兄,你想到反天罡不成”
對於啟的怒斥張珂挑了挑眉頭“倒反什麼天罡,彆仗著嫻跟我攀關係,咱倆都是帶冕的,彆玩兒血脈親情這套啊”
“況且人王之血我也有,真要論長幼,那從燧人那裡論伱還得叫我一聲先祖呢,況”
說到一半,張珂忽然住嘴,上次吹牛的結果還曆曆在目,再來這麼一場天庭瘋不瘋的暫且不說,反正他是得瘋,如此當言語無用之後,對於夏啟隻剩刀劍。
如此,龍蛇起陸,波濤如怒,遼闊的平原如同暴雨之下的海麵,起伏的土浪將雙方的營寨悉數席卷推向了遠方,而一位位族長跟巫隻是驚駭但卻又默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雖然不願,但他們亦不能出手,否則夏啟有他的大軍,帝尤何嘗沒有少尤部的支持。
眼下或許已是最好的結果,人族的內亂被限製在了雙王的爭鋒之上。
勝敗隻限於王位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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