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
真服了!
怪不得這慫貨能從同期投靠的鬼神中脫穎而出,且跨過一眾前輩們,得山神地祇之最執掌十萬大山。
在所有投靠西南的鬼神之中,其位份之重已入前五的席位。
光是這張嘴就已經贏麻了!
看看人山君說話的藝術:不宜見血,專美於前.不僅三言兩語間將已經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刀鋒推了出去,還同時不得罪在場的人族,且奉承了王上。
一箭三雕,不外如是!
而看看祂們,一個喝多了,一個吃壞了肚子,拙劣的推脫技巧,便是三歲孩童都能戳穿,更彆說王上了。
至於因為山君獻言而即將遭罪的某個外域世界,除了它們本身之外,在場的沒人在意蠻夷的生死。
即便是在當下仿若盛世一般的西南三州,蠻夷的地位也低的可憐。
這麼說吧,被下了禁令不允許吃人的鬼神們,實在是癮頭上來了可以偷偷地拿蠻夷打打牙祭,當然,前提是不被發現。
而即便是被發現了,隻要證明你貪嘴的對象卻是蠻夷,有著諸如頭骨,魂魄之類的證明,懲罰也不會太過嚴重,頂多不過是被打的皮開肉綻,而卻無生命之危。
當然,除了那些沒名沒分的山精野怪之外,一般的,但凡有個職位的鬼神誰閒著沒事去貪這個嘴。
是經人族炮製的三牲不好吃了?
還是天材地寶吃膩了,就好吃糠咽菜那一口?
類人生命吃吃修行是快,但再快還能快過權柄,香火以及天材地寶?
如此,如今在商周天地,仍保持著食人惡習的,哪怕是妖怪本妖也對這些不開化的玩意兒抱以絕對的鄙夷之心。
而這也能看出西南整體對蠻夷的態度。
當然,事實上當今九州整體對外域,對蠻夷的態度都談不上太好。
由於最近正北戮魔大帝的就位,數以千萬計的新型天兵戰團的湧入也裹挾著原本對外偏向內聖外王狀態的天庭,其態度逐漸向著斬儘殺絕的方向滑坡。
再加上如今從理論位格上跟五老並列的五帝中,現下就位的兩位都是性烈如火,眼裡揉不得一點兒沙子,且西帝拳頭硬,背景更硬,這也導致了一群本來就忙的騰不出手來的帝君們對當下天庭的現狀選擇了無視。
無所謂的啦,反正外域也不敢打上門來。
真打上來反倒是好了,就現下的天庭天團,再開啟一場文明大混戰也綽綽有餘,而有更多的資糧來供給泛九州文明升華絕對是這群想跟蠻荒掰腕子的猛男們迫切需求的
神獸,地祇們不知曉在場天官們心中的腹誹。
對於祂們來說,隻要座上的那位不折騰祂們,那毀滅幾個世界實在毫無心理負擔。
現下就看山君的說法能不能忽悠額,是能不能改變王上的想法。
環視著現場成千上萬的身影,張珂眯了眯眼。
從事實道理上來講,他並不介意揮舞屠刀挑選一些並不那麼忠誠的作為殺雞駭猴的對象。
雖然純粹的暴力隻會引起人心的變動,正如秦朝一般,始皇帝在時天下大同,而祖龍剛死,偌大的秦朝瞬間四分五裂;但其實隻要祖龍不死,是陳勝吳廣敢起義?還是劉邦項羽敢造反?
悄默默的嘴兩句就已是極限了。
而張珂他又不是祖龍,凡世的皇帝,哪怕是開國之君受限於壽命跟衰老終歸得跟多方妥協,直接掀桌的自古以來也達不到五指之數。
可張珂並不需要顧慮這些,他還年輕,哪怕是在一眾永生者的行列中也屬於那種格外稚嫩的。
甚至如果不是血脈好歹撐起了場麵的話,就單純以他度過的時光來講,區區百來年連出月子都不配,還談什麼.
咳咳咳,少年的未來總是光明且璀璨的!
而他的年少使得張珂做出再離譜的操作也能用年輕人的不成熟來解釋,恰巧張珂不擅長,也不想去學這些蠅營狗苟的算計跟利益交換。
隻是,當下,這能言會辯的山君確實給了張珂一個區彆於他自主想法的選擇。
以一個外域世界來炫耀武功的同時,也能宣泄一下這些熊孩子們積攢的情緒,至少一整個世界的蠻夷足夠他們殺到手軟,而借此自己也能得到一點清閒的空間。
至於說震懾之事.
沒關係。
沒落在子孫身上的屠刀,終歸會由某些人的祖宗來替代。
對張珂而言,他隻要結果達成就夠了,至於死的是誰那並不重要!
“可!”
張珂輕輕的點了點頭。
隨後在一陣悠長的氣息中,宴會得以繼續。
而伴隨著月上中梢,一場比之前更加絢爛多彩的煙花升上百米高空炸裂的同時,在一片杯盤狼藉的場麵中諸臣工也告彆了他們忠誠的王上,將這新春的夜晚留給了正在摩拳擦掌準備點燈夜讀春秋的某人。
與此同時,帝尤決意開戰的消息也像插了翅膀一樣一夜間傳遍了五湖四海。
在一眾諸侯,鬼神,乃至四方蠻夷瑟瑟發抖的同時,數以萬計的仙神,神獸正在通力協作,借星河之力窮搜虛空,以求能找到一個適合被拿來開刀的外域世界.
時光荏苒,一個自然月的時間一晃而逝。
最終,在農曆二月十五的時候,目標被確定。
在成千上萬的地祇與天官的配合下空間通道被逐漸構建,最精銳的先鋒率先前往外域探路,而彙聚了神獸,仙神,少尤部精銳,合計百萬的大軍正在井然有序的向著巫山區域集結
與此同時,王城的某個角落。
“不是,憑啥啊?為什麼你就能跟著大軍一起下本,我連軍需官的門檻都摸不到,tnnd!”
馮奮看著麵前披著一身重甲,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的好友,表情格外的酸澀,全然一副既怕兄弟過的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的模樣。
熊湘隨手拍掉了摸在自己護心鏡上的鹹豬手,表情誇張的吹了吹,又死命的擦了幾下,似乎這幾下簡單的動作就能拂去那些並不存在的贓汙似的。
馮奮心頭一震,小小的動作對他的傷害格外的大。
“人嘛,哪兒有一直倒黴的!”
看著上躥下跳,作怪搞笑的好友,熊湘終是忍不住破功,開口道:“要不,你去跟局座問問,看他能不能走外交渠道把你也一起帶上?”
聞言馮奮苦笑著搖了搖頭。
連整個商周大地都知道,沉寂了許久的少尤部正在枕戈待旦預備著一場血戰,而本身就在王城住著的馮又怎會不知,甚至相比於一知半解的周人跟四方蠻夷,他更是從周圍人日常的討論中得知了帝尤即將率軍征討外域的消息。
是的,自始至終,都沒人瞞著馮奮,哪怕在許多人看來,這個蠻夷混血的倒黴蛋並不值得信任。
可隨著商周天地跟後世的交流逐漸開始密切,後世的種種也在西南開始傳播開來。
不同於後世九州,商周西南這邊畢竟是以傳統的人族部落聚集的,自蒙周開始,到不同的部民大家都有著同一條血脈源頭,而在古老又落後的部落製下,有關於部落的信息並不會經過人為的篩選.